崔乐萍听到崔乐蓉这话,她这面色也有些微红,是的,她那婆婆和自己奶奶对比起来的时候也几乎是不逞多让的,偏心着王家老大一家子的孩子,也总是见不得她给孩子买点东西,现在也还没有分家,所以基本上也都是拿着一切都是要公中出为借口,这些东西只要入了自己婆婆的眼,大概多半都是要来闹的。
“阿姐,我这话不是说笑的,我是什么性子你不会不知道,我说出口的话是一定会做的,为母则强,你当母亲的都护不住自己的孩子,阿姐你还能指望着谁能帮你护着孩子?难不成是姐夫不成?”崔乐蓉又道。
崔乐蓉的话可谓是句句诛心,但她也不得不这么做,要是不把话说的这样的直白,只怕到时候她这个姐姐还真能干出那种一声不吭被人把东西给拿走的事情来,她的姐姐现在已经被教导成了一个彻底的“出嫁从夫”的贤惠女子了。
“姐夫现在什么样子其实阿姐你心里面应该也是清楚的吧?”崔乐蓉看着崔乐萍,刚刚她那一脸欲言又止怕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只怕就是和王根清有关系,“姐姐你不想说,我也不拦着你,今天我过来,阿爹和阿娘都担心的很,就怕你在王家受了委屈,都已经放下了话来,你要是真在王家受了委屈那么就趁着过年的时候回家住上一阵子,把孩子们带上都成。阿爹阿娘说了,不管咋地也还都是崔家的姑娘不是嫁出去了就真的是泼出门的水受苦受累家里头都不管的,你要是有啥想法,自己不方便的,到时候让人传个信儿也成的。至于别的我也没啥好说的了,我就是觉得这日子都是人在过的,要是连自己都要作践自己了,那旁人更是要作践了。”
崔乐蓉说完那一番话之后也不说啥,只是低头地哄着几个孩子,把大丫那孩子招到了自己身边来,看着孩子那手背上高高肿起来的冻疮,她心疼的要死,从怀里面掏出了之前做的蛇油冻疮膏和面霜,“大丫,这个娘姨给做的药膏,以后多用热水把手给暖了,等暖和之后再擦药膏,这样以后冻疮就会好,擦脸的擦手的可都有着呢。”
“娘姨你真好。”大丫道,她一双眼睛晶晶亮地看着崔乐蓉,她这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娘姨,但娘姨人真好还给送了药膏,“娘姨,擦了之后就不会痒也不会疼了吗?”
“会好的,”崔乐蓉捏了捏大丫的手,冰凉冰凉的,“明天娘姨给你们送点棉花来到时候让你阿娘给你做点厚实点的棉袄,看这冰凉冰凉的手,这冻疮怕都是冻出来的。”
崔乐蓉这话虽是对着大丫说的,却也是说给崔乐萍听的。
“真的吗娘姨?”大丫高兴地叫了起来,但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道,“娘姨就给我做吗?妹妹们也冷的呢,要不娘姨你还是给妹妹们做棉袄吧,我不冷。”
“姨夫明天给你们多送点棉花来,保证你们三个姐妹都有新棉袄穿,再给你们做两条新棉被,到时候可暖和了。”萧易急忙道,“大丫你说好不好?”
大丫一双眼睛金亮金亮的,但一旁的崔乐萍却一下子哭出了声来。
崔乐萍不哭还好,这一哭之后崔乐蓉怀里面最小的三丫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一瞬间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那叫一个伤心。
等到孩子这么一哭,崔乐蓉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一般的情况下孩子不哭的时候她还能应对,等到孩子一哭的时候她也难以应对,萧易急急忙忙将自己怀里面的二丫放到了床上,从崔乐蓉的手上换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低声哄着。
萧易也是头一次哄着孩子,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做,却是做的十分的像模像样,没一会还在嚎啕大哭的三丫就停下了哭泣,睁着一双眼睛巴巴地朝着萧易看着,好一会之后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崔乐萍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想道三丫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这么被王根清好好地抱过,事实上就连大丫也没怎么被王根清抱过,她哪能不清楚的呢,大丫刚出生的时候王根清倒是没有说过什么,但还是有些不高兴的,直到二丫生出来的时候,那态度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对于孩子的时候王根清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了,所以现在看到萧易那样哄着孩子的时候,她的心中怎能不觉得苦涩。
“阿蓉我们篮子里头不是放了一点吃食么,拿点给我,我带孩子们去吃点。”萧易知道有他在的情况下就算是大姐想要说点什么怕也不好说出口,所以萧易也正好带着孩子出去吃点东西。
崔乐蓉也知道萧易这做法的意思,从篮子里头摸出一包软乎的糕点,递给了萧易,萧易一手接了过来,顺手把老二也给抱了起来,让老大扯着他的衣角一起走了出去,把这点空间留给了她们两个姐妹,走的时候不忘看了崔乐蓉一眼,示意她不要和姐姐再起什么冲突。
等到萧易领着三个孩子走了出去之后,崔乐萍那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抓住崔乐蓉的手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似的,“阿蓉,我该怎么办哪?”
这话说的有点莫名,但崔乐蓉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个开场白,有了这一句之后肯定还会有别的话要说的,崔乐蓉也不催促人,就等着崔乐萍自己说着。
崔乐萍说了那一句之后又是哭了良久,等到自己将情绪稳定了之后这才缓缓地开口:“你姐夫好像是在外头有人了。”
崔乐萍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眼泪滚滚而下,只觉得自己那一颗心都要碎了。
崔乐蓉听到自己姐姐这么说的时候半点也没有觉得意外,就王根清那样的态度,还有所谓的出门找活计的借口都有些拙劣,所以现在听到说是可能外头有个人这种话她只觉得“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崔乐萍也没有确定自己丈夫是不是真的在外头有那么一个人了,只是这两年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是最开始的时候那样了,一开始的时候崔乐萍还没想到这一点上去,只是后来左邻右舍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了,直到后来的时候她从比较相熟的一个人哪儿听来了点消息说是王根清和村上的余寡妇有点不清不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