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同瞪了萧守业一眼,这个东西要是生在他家里头早就已经挨了揍了,连根本都不认的东西还能有个什么好的?也就是萧远山那个人才会把这个东西当做是个宝贝,瞧瞧都成个什么样子了!
萧守业被萧大同这么一说之后,那一张脸也紧跟着黑沉了起来,“我们兄弟四个来也是规规矩矩的……”
“规规矩矩?”一直都没怎么吭声的崔乐蓉方才开口,一开口就直接打断了萧守业的话,“如果你是指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猛地推开我家的院门,一见面就是强迫我要给你们家老子看病也算是个规矩的话我也认了,只是我想问问,现在是个太平年代吧?你们招呼不打一声就闯进了门来像是一群霸王那样强横无理地要求这也算是个有礼数有家教的话,那我真心是无话可说了。”
崔乐蓉看向萧守业:“我不知道你们平常的额时候做派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去到别人家里头也都是站在门外头喊上一声看看人在不在家再进门的,要是人不在家的时候这门槛我更是不会踏进一步,因为我晓得这叫闯空门,谁知道到底是去干啥的。我阿爹阿娘从小就是这样教导我们这些个孩子的,现在看来我阿爹阿娘的教法还是个错了!秀才郎你也知道这私闯民宅是个什么罪名吧?律法上头也是有说过吧?还是你们还觉得这地方这院子这房子还是你们萧家的,所以可以随便进随便闯没关系?!”
“可不么,谁家去别人家的时候不在外头吆喝上一声,这要和都不要和的就进了门去可不是要被人说了闲话么!”
“就是就是,我家的孩子那也是晓得这个道理的,哪有人不在家的时候就往着家里闯的,就算是年纪小也不能那样教啊,要是把人给教坏了可怎么整!”
“就是,万一少了点东西还当做是个贼了呢,这也忒不讲究了,房子可是萧易两口子辛辛苦苦起了的,远山一家子这么做就有些不上道了吧,之前闹过还不算这心思还没歇下呢?”
“还是个秀才郎呢,刚刚里正可都说人现在是个秀才郎了,当然是看不上咱们这些个庄稼人的,别说是里正了,就算是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早就打死算了!”
“哟,你舍得,这可是个秀才郎呢,往后说不定还能做官呢!”
“做官?忘本的官你们也别指望着能够念着咱们的一丁点好。再说了,这念了那多的书还半点规矩都没有的连我家那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都不如,我家小丫头片子那嗓门,隔老远都能听到声了,都不用敲门的,就他一把年纪还闯别人家的门,还做个屁个官!”
“可不,他萧远山家的也实在是太丢我们杨树村萧家人的脸面了,前一阵子刚闹着想抢人房子田地的事儿现在又随便走的,这不会是真把人家的房子田地当自己的了吧?”
崔乐蓉的话让村上的人也连连点头,乡下人家虽说规矩没有那么多,但一般的也不是见门就闯的,一下子就嚷嚷了起来,那说话可是越发的难听起来,看向王氏一家子的眼神那就完全不对了,这样的人家的脸皮那也实在是太厚了一点啊!
王氏哪能容着人这样说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平常在家半点也是不说的,就自己这个儿子现在可是秀才郎,那将来可是要考了大官的,这群泥腿子在这里浑说个什么劲儿呢!
“你们浑说个什么呢!我们这不是听到屋子里头有人说话这才晓得家里有人的么,我家老头子病成那个样子,我们这不也是着急的么,想着要是能够早一点看好了老头子这才匆忙之间就进来了么!这事儿上是我做的不对,我就一心想着老爷子,想着他能早点好,哪里能够想到这样会被人抓了把柄!”王氏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叔公啊,你也算是看着远山长大的,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了一个废人吧?他现在老的可快了,我就怕着他这样没多久就要去了。”
萧太公虽然有些不大高兴,但萧远山说到底也还是他看着长大的,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虽说觉得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但想到人啊还是称他一声“叔公”,他这心里面当然也是不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没了的,而且这也还是他们去找了萧远山之后才出的事儿,于情于理的,他也还是觉得有点对不住的。
“太公,我不是不乐意去帮一把。”
崔乐蓉哪能不知道萧太公听了王氏那话之后像是熄了火的哑巴一样一下子不说话了,他知道萧太公虽说气恼着萧远山,可心里面也还是记着萧远山到底还是杨树村的人,而且重点是萧远山这发病的时间又是在萧太公他们去过之后,虽说村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在说萧远山这人自己活该,可在老一辈的心中说不定阿爷还觉得这事儿和他脱不离关系呢。
“村上多少人我都看过了,可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是保证治好的是不是?很多毛病也还是要靠着慢慢养不能干太多的重活,这话我都同不少人说过吧?”崔乐蓉看向村子里头的人问道。
村子里头让崔乐蓉瞧过的大多都是一些个老年人,这些人身上的老毛病那都是沉珂已久了的,崔乐蓉可没少和他们说要注意这个要注意那个的,只要是遇上了就要说一下的,他们可都记着呢。
“可远山婶那态度是个什么样的,她这是要我一定保证要治好远山叔的病,我做不到。”崔乐蓉直截了当地说,“要是我能做到,我就能够把我阿爹的腿给治好了。”
“而且,远山婶的态度让我觉得,她并不只是想让我看好远山叔的毛病,”崔乐蓉直视着王氏,“现在的远山叔让镇上的大夫看的时间也已经挺长了,那让我去接着看的话,这治好了是一回事儿,要是没治好呢,到时候远山婶说不定是要觉得是我害得远山叔治不好了,这事儿原本就是个说不清楚的,远山婶保证能不会找我的麻烦?万一远山叔的病情加重了,远山婶又会怎么对我?是药三分毒,谁也不能是保证只要是病就一定能够完全治好的。尤其像是远山叔这样中分的人,原本就是个难治的毛病,要是没有控制好情绪,一生气就随时有可能会更严重,现在是一条腿没知觉,以后说不定会走也不能走,眼歪嘴斜的。我就想问远山婶一句,是不是我不管治不治得好远山叔你都不会责怪我?往后也不会寻了我的麻烦?你要能当着大家伙的面保证,我就去治远山叔,否则我真的不敢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