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青年希特勒:蜕变从这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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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年轻的民族主义者(2)

怀揣对德国人民和“帝国”的热爱,他排斥着一切外来事物。其他的国家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兴趣。虽然当时的许多年轻人都渴望体验异国风情,但阿道夫完全没有这样的冲动。即便是艺术家对意大利的传统向往在他身上也难觅踪迹。他所有的计划与构想,永远都只在一个国家施展,那就是“帝国”。

他强烈的民族主义意识毫不含糊地指引着他,反对哈布斯堡王朝君主制,并展现出了他性格中的所有特质,尤其是他钢铁般的意志——一旦他认定某件事情是正确的,他就不会改变。民族主义思想根植在他脑中,成了他坚定不移的政治信仰。任何失败与挫折都无法使他妥协。从16岁一直到死,他始终都是一个民族主义者。

他与身边那些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大不相同。在他心中没有无关紧要的事物;即便再琐碎的事,他都会给予关注。对待任何事情他都会表明自己的态度——越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他就越要加倍关注。通过这种方法,他就能填补自身存在价值的缺失,从而才使得他谋求改变的强烈渴望有了目标和方向。虽然他尽心竭力地试图解决一切障碍,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有时我真的为他感到遗憾。像他这么一个颇具天赋的人,什么样的幸福不能获取;而他却选择让自己的生活充满了艰辛!他总是为了一些事情跟整个世界争执不休。也正是这种奋不顾身的精神让他同大多数普通年轻人区别开来。我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事情一笑置之,每件事情都必须经过他的彻底研究和验证,以便能与他的政治目的吻合。传统的政治观念在他眼中一文不值。总而言之,整个世界都必须被他从头到尾地全部重组。

有人会以为,青年希特勒将身体和灵魂都献给了当时的政治斗争,这样的概括是不正确的。因为他只是一个苍白、虚弱、羸瘦的年轻人,不为人知而又涉世未深,性格内向又没有进取之心,所有的激进行为都是他一个人在执行。只有某些极其重要的想法和解决方案他才会在晚上对我提及,然后同我一起探讨,因为首先他需要一个听众;其次,我跟他一样,也是一个卑微、孤独的人。若允许我做个不恰当的类比——青年希特勒同政治的关系恰似他对爱情的看法。他越是在精神上积极从政,他在实践中的政治参与就越是受到抑制。他没有加入任何党派或组织,也没有参与过政党的示威游行,他总是小心谨慎,不将自己的想法透露给除我之外的其他人。如我所见,他第一次跟政治“眉目传情”是在林茨。仿佛他已经预感到,政治将同他结下不解之缘。

而目前,他只是把政治当成了一种思维练习。这种含蓄的做法展示出了他性格中的一个反常特点——耐心。政治对他来说仍然意味着数年的观望、批判、学习和积累经验,由于阿道夫将政治视为私事,因而当时的公共生活在他眼中显得毫不重要。

有趣的是,阿道夫早年对军事抱有强烈的反感。这似乎与他在《我的奋斗》中的描述相悖:

“在浏览我父亲的藏书室的时候,我发现了许多军事书籍。其中,有两册描写1870-1871年普法战争的流行杂志是我当年的最爱。不久之后,这场英勇的斗争便成了我最宝贵的思想体验。从此,我对战争和军事的热情变得日益高涨。”

1924年,他在兰德斯堡监狱坐牢的时候撰写了《我的奋斗》,我猜测他在书中对这段“回忆”的描述只是出于某种权宜之计。因为当年我认识的那个阿道夫·希特勒,对战争和军事没有丝毫兴趣。那些围着斯蒂芬妮身边转的年轻中尉,不仅是他的眼中钉,更是他强烈憎恶的对象,就连强制性服役制度都让他极为反感。不,他绝不会在别人的强迫下成为一名士兵,就算要当兵,他也要遵从自己的意愿,誓不加入奥地利军队。

在结束关于阿道夫的政治发展这一章之前,我想先回顾两个问题,因为在我看来,它们比其他任何关乎政治的事情都重要得多:一是青年希特勒对犹太人的态度,二是他对教堂的看法。

在林茨,阿道夫·希特勒这样描述他对犹太人问题的看法:

“如果不是事实,今天我就很难讲出这样的话:‘犹太人’这个词头一回填充了我的精神食粮。我父亲尚在人世的时候,我不记得他何时在家中提到过这个词。我相信自己了解这位老先生的想法,他肯定觉得,给这个词加以任何的负面强调,都是一种文化衰退的表现。在他一生当中,他多少曾获得过一些富有见地的想法,这些想法不仅与他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和谐共存,而且还影响了我,即便是学校也无法改变我从他那里继承来的观念。

在实科中学,我的确认识一个犹太男孩,但大家都不相信他,并且还跟他保持距离,主要是因为他跟我们的经历不同,每次别人跟他开玩笑他都显得相当沉默,另外我跟他的接触也不多。

直到十四五岁以后,我才开始注意到‘犹太人’这个词,有时是在谈论政治的时候,当一些宗教异议人士在我面前夸夸其谈的时候,我总会感到一丝厌恶,我无法摆脱这种令人不快的感觉。但这些问题根本提不起我的兴趣。林茨的犹太人很少……”

所有这一切听上去似乎都非常真实,但却与我的印象不符。

首先,在我看来,当描述到他父亲性格中的自由思想时,他进行了着重的修饰。既然阿洛伊斯·希特勒在林茨的圈子已经普遍认同了舒纳勒的思想,那么我可以推断,他父亲也是个反犹主义者。

其次,在叙述他的校园生活时,希特勒遗漏了一点,那就是实科中学的一些老师是公开反犹的,并且毫不隐讳地在学生面前承认他们对犹太人的憎恶,而且希特勒在实科中学肯定也意识到了犹太人问题的政治性。实情必定如我所言,当初我刚认识阿道夫·希特勒的时候,他的反犹主义倾向就已经很明显了。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回我们沿着伯利恒大街散步,途经一座犹太小教堂,当时他就对我说:“这个东西不该出现在林茨。”

据我所知,到了维也纳之后,阿道夫·希特勒就彻底变为了一名反犹主义者。尽管他在维也纳的经历可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这种思想肯定不是萌生于此时。

在我看来,阿道夫·希特勒的描述其实是想要表达以下观点:“在林茨,这个犹太人口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方,形势还不至于使我感到焦虑。只不过到了维也纳,在见识了不计其数的犹太人之后,我才被迫去面对这些问题。”

他对教堂的态度则截然不同。在《我的奋斗》中,他几乎没有提起过教堂,只有他在兰巴赫的一段童年经历的描述:

“由于闲暇之时,我会去兰巴赫的修道院上声乐课,因而我总能获得绝佳的机会,在教堂典礼那节庆般的辉煌中陶醉。如同我父亲当年在乡村小教堂的感受一样,我自然也对修道院长的光辉形象崇拜不已。至少在当时,情况是这样。”

希特勒的祖辈们必定是笃信宗教且常做礼拜之人,这恰恰体现出农民的本性。但希特勒的父母在这方面的表现却各不相同,他母亲对宗教倒是很虔诚,然而他父亲却是个不拘一格,又不怎么热心的基督徒。但很显然,他父亲对教会比对犹太人问题重视得多。鉴于君主与教会的密切关系,身为国家公务员的他,决不能容忍别人将其视作一个反教权主义者。

只要小阿道夫还亲近他的母亲,他就肯定会受到克拉拉夫人的影响,并接受教堂的庄严与美丽。这个苍白年幼的唱诗班男童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尽管希特勒对此所言甚少,但一切情况似乎已昭然若揭。他了解这些宏伟的建筑,在他稚气未脱之时,教堂一度令他深深着迷,这其中也少不了他母亲的鼓励。但随着岁数的增长,他逐渐忘却了自己的童年经历,变得更像他的父亲,他后来的自由主义思想就是在他父亲的影响下产生的。林茨实科中学的弗朗兹·赛尔斯·施瓦茨,是阿道夫的宗教老师,他没对这帮年轻人产生过什么启发或影响,因为学生们根本就没拿他当回事。

我的回忆可以被总结为几句话:我认识阿道夫·希特勒这么久以来,从没见他去过教堂。以前他知道我每个星期天都要同父母一起去教堂做礼拜,他也接受这个事实。尽管他偶尔也承认,他对这样的做法很不理解,但他从未试图劝我不去教堂——他母亲是个笃信宗教的女人,但无论如何,阿道夫自己是不愿牵扯其中的。此外,每当他对这些事物发表评论的时候,他都会带着某种宽容和耐心,而这种表现与他惯常作风相悖。很明显,他不想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于此事之上。主日礼拜结束后,我们通常会在教堂外碰面,对于这种周日的例行礼拜,他从未发表过任何不敬之词,也没有采取过什么不恰当的行为。令我惊讶的是,他甚至从未把它当成一个辩论的机会。

有一天,他兴奋满怀地找到我,向我展示了一本关于审判女巫的书,还有一次是一本关于宗教法庭的书。不管这些书中记载的事件令他感到多么激动,他都不会对其下任何政治结论,可能他觉得在这方面我不是个合适的听众吧。

每个星期天,他母亲都要带小保拉去做弥撒。我记得阿道夫从没跟她们一起去过,或者说克拉拉夫人从没叫他去过。正如她对宗教的虔诚一样,她已经顺从了这样的事实——他的儿子是个例外。也许在这件事上,她对那位父亲的不同观点持保留态度,因为丈夫的箴言与奋斗历程仍然是她为儿子树立的标准与榜样。最后,我想用以下语言来描述希特勒当年对教堂的看法:他绝不是对教堂漠不关心,而是教堂给予不了他任何东西。

总而言之,阿道夫·希特勒成为了一个民族主义者。甚至早在当年,我就见证了他对德国人民炽热的奉献精神。只有依靠人民,他才活得有意义,离开人民,一切皆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