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时刻想着群众
———“太行”三记之一
早上9点钟乘坐沃尔沃大客车从北京工人体育馆出发，出西便门，经京石、太旧高速公司，下午3点，就来到坐落在山西省太原市的中国第一块航空仪表的诞生地———太行仪表厂。
素有航空仪表“母鸡”厂之称的太行仪表厂，是在40年代旧兵营的马棚里起家的。几十年来，不仅试制出一大批航空仪表，而且支援3000多人参加十几个新厂的建设。来到这个被朱德总司令称赞为“马棚里飞出金凤凰”的工厂，首先跃入眼帘的，是工厂大门前那气势冲天的腾飞雕塑和巍然耸立的太航大厦和电子秤大厦。主人把我带到8层高的太航大厦楼顶，放眼四望，昔日一片杂草丛生、野兽出没的旧营盘，今天已变成了一块楼房鳞次栉比、交通便利、三面临街的风水宝地。
在太行厂近两天的时间里，笔者耳濡目染，拾撷到不少感人的故事。
党委书记檀培如平易近人。交谈中，他的一段话体现了他的为官和为人：“我们的职工是最好的职工。我们当领导的要时刻心里想着群众，要让他们当家作主；要关心他们，让职工不受穷。”
让职工拿主意
在太行仪表厂，不论办什么大事，厂领导都会事先想到：听听职工的意见，让职工拿主意。每年都定期召开职工代表大会或代表组长会议，讨论工厂的经营计划等大政方针。厂领导有一个共识：办好太行厂的事，要靠太行厂的人。只有让职工当家作主，太行厂才能发展。前些年开发某项新产品，没有资金。职代会一讨论，职工们说，我们唱《国际歌》，自己救自己。群众节衣缩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1000万元，把产品开发出来了，及时抢占了市场，赢得了效益。盖职工培训中心资金不够，职代会一讨论，经银行同意，职工们又集资600万元。职工这种真正当家作主的精神从何而来？用一个职工代表的话来说，就是“领导把我们放在当家作主的位置上，我们就要谋当家作主的政”。在太行厂，职工真正体会到当家作主的滋味。工厂建立了以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为主要内容的两级民主管理机构，职工反对的事坚决不干，职工不满意的人坚决不用。有3个干部搞第二职业，群众有意见，说这样的干部心里在想的是自己，不能当干部，结果都被免职了。他们还开展增强职工投身改革的参与意识、依法自我保护的权益意识、提高自身素质的创业意识教育，增强职工当家作主的自觉性和能力。全国劳动模范张天佑是一个只有高中一年级文化程度的普通工人，他认为，当家作主就要有当家作主的本领和能力。凭着对工作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他自学了大学课程，为了使工友们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他完成小改小革30多项，研制成功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电磁分模波纹管半自动成形机”，改型研制了“全自动拉伸机”，填补了国内空白，获得了国家发明专利，为工厂增加产值1000万元。1995年他又研制出了以水代油的新型波纹管全自动成形机，为国家节约了能源，降低了消耗，消除了污染。在开展职工当家作主的活动中，厂医院开展“假如我当院长”的大讨论，医务人员都认认真真地当了一回“院长”，100多名医务人员提了370多条建议，推动了医院的改革和发展，成为省市“文明医院”和太原市医德建设十杆红旗之一。
不让职工受穷
心里想着群众，真心实意为群众办实事，这是太行仪表厂领导班子坚定不移的准则。这几年他们为职工办了几件大实事。其中一件就是在发展经济的基础上增加职工的收入，不让职工受穷。厂长尚久荣给笔者说了这样一件事：1986年前，工厂每年军品产值有1000万元的计划，只要完成计划就有饭吃。1986年军品产值从1000万元一下降到了300万元，民品又没有，职工吃饭成了问题。在困难面前，厂领导班子不但没有被吓倒，反而是咬紧牙关，提出了“一年找饭吃，两年站稳脚，三年大发展”的思路，奋斗拼搏。一年下来，工厂不但没有亏损，而且开发了几十种民品，就这样苦干到现在，年年以1000万元的速度递增，1996年的销售收入超过了“七五”期间的总和，利润是“七五”期间总和的两倍，固定资产净值是1990年的3倍，职工人均收入也是1990年3倍。
解决企业第一难
职工住房难是当今国有企业的第一难，在太行厂，笔者听到这样一个故事，改革开放之前，太行仪表厂职工住房非常困难，三代同堂住一间不足为奇，摆了床，柜子没地方放，就挤在门口，占了半个门的位置，胖子进不了房，非得侧身才能进。住房难成了厂领导和职工的一块心病。从1988年3月开始，他们就筹集资金，开始加速建设职工住房。随着生产效益的逐年上升，工厂除了留足资金发展生产以外，还挤出资金盖住房。随着房改的逐步深入，他们走出了一条边盖、边卖、再盖的路子。如今，40多栋楼房在家属区拔地而起，一栋比一栋帅气，工厂统一铺好地面砖，铝门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暖气、煤气、热水器一步到位。全厂2700户职工有2100户住上了配套的房子；1992年前参加工作的大学生，不论男女，只要成家，就有一套正规的住房。目前，又有17000米2的住宅楼开工。为了让职工有一个安定的配套齐全的生活环境，工厂在2万多米2的福利设施基础上，新盖了1万多米2的福利设施建筑，建成了职工医院、子弟学校、职工俱乐部、体育场、招待所、太行市场和商业一条街，使职工看病、子女上学、娱乐、购物不出大院；工厂还投了大量资金安装了闭路电视。舒适的住房条件和配套齐全的福利设施，给职工的精神文明建设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丰富了职工的文化活动，从日常的周末活动到消夏文化夜市，从传统节日社火、灯展到“七一”、“十一”的专题联欢，从各种音乐、舞蹈、美术、书法比赛到4年一次的大型职工体育运动会，都体现了太行厂生机勃勃的精神风貌。
领导干部不能想着自己的小九九
1983年尚久荣就任厂长时在干部大会上给自己立下了一条规矩：“努力工作，不谋私利，永远做人民的公仆。”十几年来，尚久荣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并且还带动和要求领导班子成员都这样做。每天他都工作十几小时。职工都知道，晚上找尚厂长，别到家里去，到厂里一找一个准。尚久荣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是出了名的。在太行仪表厂，连许多没出过差的工人都知道，住招待所挑最便宜的，办事挤公共汽车，急事只打“面的”。有一回，尚久荣出差回来，因太晚，公共汽车没了，他为了不影响司机休息，就从火车站走回工厂。出差不坐软卧，这已经是领导班子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厂里，领导班子对自己还有不少习以为常的不成文的清规戒律，比如在外单位工作的家属不调进厂，住房和职工一样打分排队，招工对厂领导的孩子不照顾等。党委书记檀培如1983年进厂领导班子，1985年当书记，一直住在平房，直到1995年才和职工一样排队住进了楼房；厂里招工，纪委书记吉权的孩子符合报名的条件，但他想到厂里效益好，要求招进厂的职工子女比较多，就动员自己的孩子放弃了报名的机会。檀培如说，心里想着群众，就要以群众利益为重。当领导的，要以自身廉洁奉公的人格形象，在群众的心里树立起威望，不能想着自己的小九九，必要时宁可牺牲自己的利益也不能伤害群众的利益。正是因为领导心里想着群众，群众对领导也寄予了充分的信任。1995年职代会代表评议领导班子，127人无记名投票，有126人投了厂长的信任，其他领导得票数也很高。
（本文刊于1997年2月28日《中国航空报》）
眼睛：紧紧盯着市场
———“太行”三记之二
太行人是被逼着走上市场的，经历了一个从不自觉到自觉的过程。
1986年，计划经济的饭没了，逼着走出封闭的军工技术优势，开发高科技含量的产品，是尚久荣一班人的头一招。
1986年，北京一家企业引进了一条热水器生产线，但是其中的节门因为外方要价太高，没有引进。他们得到消息后，组织力量攻关，很快就把节门开发出来了，而且在短时间内就形成了年产值达1000万元的生产能力，满足了北京这家企业的需要。80年代初，他们发现市场上出现了国外进口的电子秤，一分析，搞电子衡器是工厂的拿手专长，于是成立了电子衡器开发小组。经过10多年的开发，拿出了20多个品种，电子秤的产量跃居到全国第二，在北京等地市场上占了一半，其中邮政电子秤占到全国市场的70％。由富余人员组成的汽车部件分厂，成立之初是全厂最穷的分厂，然而，几年工夫就变成了全厂最富的分厂。这个分厂靠的就是传感技术的优势，利用自己的技术优势，到早已分割好的汽车部件市场中啃别人啃过又啃不动的骨头，开发出汽车传感器等40多种部件，年销售额1000多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