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陈氏家族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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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族揭秘(2)

陈其采威震上海滩

应该说,真正让湖州陈家声名大振,当数老二陈其美,而陈其美的成功得益于老三陈其采的相助。陈其采在三兄弟中最早崭露头角。

且说陈其采沿着父辈指引的路:“读书—科举—做官”走下去,到16岁那年,他中了头等秀才。

这时的中国,已变得衰落下来,昔日我们祖先发明的火药装入了列强的炮膛,我们祖先发明的指南针也装入了列强入侵我国的战舰,列强的炮火轰开了中国的大门,顷刻间中国成了列强的瓜分对象。

19世纪后的中国,国衰力微,宛如一头气喘吁吁的老牛被西方近代发达工业国家的蒸汽机车远远甩在后头。

国将不国的乌云,笼罩着中国的上空,不愿做亡国奴的惊雷,不时地回荡,震撼着人们的心灵。陈其采中得头等秀才的第二年,日本发动的侵略中国的甲午战争,以中国大败收场。接着是《马关条约》的签订,台湾割让日本,中国东部沿海地带也几乎放弃,巨款赔偿迫使清廷大借外债,江浙一带内陆也被迫向列强开放。面对着清廷的软弱无能,少年陈其采和其他同学一样举起了拳头:国家这般受欺,百姓遭难,我们要奋起,洗雪国耻,重振国威。

于是陈其采不再满足于文字的学习,在二哥陈其美支持下,陈其采报考了留日军校学习。按照二哥的说法:“要抵抗外国列强,武备不可缓。”

一个晨曦满天的早晨,在二哥陈其美的金钱支持下,19岁的陈其采踏上了东瀛日本的求学经历。与他同去的还有吴锡冰、许葆英和舒厚德。

开船了。陈其采站在船头,向送行的二哥陈其美使劲地挥手。

陈其美挥手应道:“船上风大,回去吧,小弟。”

在日本军校,陈其采最不忘的是陈其美讲给他听的两个动人动情的故事:一是民族英雄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一是民族英雄文天祥为国分忧的故事。就是这两个故事让陈其采永记心中,激励他学习,时刻记住自己与别人不一样。闲散时间,别人游山玩水、会亲访友,他却如饥似渴地苦学。腊梅开放,喜鹊登枝,苦去甜来,1902年,他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

回国后,有志的陈其采却去了湖南。在中国的近代史上,湖南成为了革命的大本营,因此陈其采的选择不是没有道理。在湖南陈其采创办了湖南武备学堂,任总教习,不久又荣升标统。在此期间,他又与孙中山领导的革命党接上了头,暗中策划新军暴动,配合孙中山密谋推翻清廷统治。此后陈其采一发不可收,成为民主革命的骨干分子。1907年奉命调南京任第九镇参谋,后因剿匪有功,升中枢军咨府第三厅长,掌理全国新军事宜,并一度兼任保定军校监督及主办秋操。后来他衣锦还乡,在湖州广传佳话。

不幸的是他参加革命党之事终为清政府获悉,在清政府捉拿他之前,南下奔沪,任驻沪新军统带,统帅驻沪新军,负有维护地方治安的责任。

陈其采在上海活动期间,做过一件以后对上海革命党人影响非常大的事情,那就是和上海的帮会建立了非常融洽的关系。

且说上海滩,以青帮、洪帮力量最大。青帮与洪帮比,青帮又强于洪帮。

再说这青帮,又称“清帮”、“安清帮”,是近代重要秘密会社之一。在明代是罗祖教的支流,最初分布在密云、山东一带,后由北沿运河向南发展到江浙一带。从清初康雍至嘉道年间,其成员大都为运输工人,主要为清政府承办漕运,也有其他手工业工人,是以运输工人为主体的下层社会的秘密团体。它按辈分收徒,长期在运河漕运中保持封建行帮的地位,要求其成员相互“帮丧助婚,济困扶危”,从而团结了广大粮船水手。后因漕粮改由海运,粮船水手大多失业,流为游民,便“密行贩盐,或以偷税为业”,出没于皖北、江北,逐渐转向太湖流域广大腹地,旋又向上海发展,成为以贩私盐为主体的游民团体。

当时上海青帮的龙头老大,为人见人怕的范高头。一听这名字就让人生畏,范高头就是高人一头。再说这青帮老大的龙椅不是谁都能坐的,说破了得有一定的本事。首先得自身武艺高强。在上海滩这地盘,他是一场场“真枪实弹”考验出来的。胜者为王,败者为贼。

青帮范高头,本是盐枭出身,在“白癞痢”去世后,接任了青帮老大。上海有名的帮会头子黄金荣、李超五、刘福彪、潘玉卿都是他的手下,号称“四庭柱”,又称“四大金刚”。不说范高头功夫如何,一听他的手下,也让人冒汗,毛骨悚然。

据说这范高头长得五大三粗,打谷场子的石磙,他能抱起围场跑三圈。遇到打架斗殴的事,他一人顶十人。此人脑门上长着一个肥肥的肉瘤,就像头上还长着一个小脑袋,因此他便得一个“高头”雅号,而且这雅号广为流传,久而久之,竟取代了他的真实名字。在上海滩,妇女哄孩子睡觉,常说“伢子伢子快睡吧,高头来了侬打他!”

这青帮、洪帮在上海滩都有自己的地盘。不过这地盘有大小之分,是根据自己的实力划,就像动物世界里的动物一样原始。

应该说这地盘是他们自己抽打油水的地盘,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盘。这些流氓们一方面向自己地盘内的店铺、妓院和烟馆抽头,获取经济利益;另一方面也负担一定的义务,出面交涉和打架,保护自己地盘内的各种店铺、妓院和烟馆等不受其他流氓帮派的欺负和滋扰。对任何一个帮派来说,不能保护自己地盘内的店铺、妓院和烟馆等,都被认为是相当丢脸的事。丢脸的事是不能干的,这是一条“法律”。干了没面子的事,你的龙头老大的交椅就坐不成。在帮派内部,这也是一种弱肉强食之争。

再说陈其采和范高头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他们二人攀上交情,完全出于偶然。就在陈其采走马上任时,上海滩发生一件让范高头丢面子的事。

话说范高头的一个手下“高徒”,名叫芮德宝,一天在城隍庙巡逻,当巡逻到一个名叫“绿波廊”的点心店里时,见到一个英国人在挥拳拼死地殴打女招待,女招待在地上来回打滚,发出尖厉的求救声……

这是英国租界,芮德宝虽然是流氓出身,但对洋人轻易还是不敢招惹的,所以走上前去轻声劝解:“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你是干什么吃的,关你屁事!”英国人破口大骂。

芮德宝也动了情,提高了声音:“不要打人!”

“你给我滚蛋!”英国人说完就将拳头对准了芮德宝,一拳下去,脸上戴上了“红花”。

“你敢打人?”

“打的就是你这种人!”

“好吧,我让你来打!”芮德宝劝说不成,反而也挨了打,愤急之下,忘了洋人是招惹不得的这回事,不顾后果,将打架斗殴的本事全拿了出来,左一拳右一脚,脸上身上,只要没有对方防备的地方,都是他出击的地方,直打得英国人天昏地暗,鼻青脸肿,跪地喊爷求饶。

恰在这时,一队英人巡逻队过来,见到这一场面,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范高头的徒弟芮德宝抓了起来,遂向清廷起诉,状告芮德宝胆大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英国人。按当时清政府和列强所签订的不平等条约规定,芮德宝应由英国领事馆审讯。

这一下,惹火烧身——出了范高头难以摆平的麻烦。范高头作为青帮老大保护不了自己的弟子,显然是件十分没面子的事情。

清政府得罪不起洋人,范高头也没有敢跟租界当局抗衡的力量,看来范高头这个跟头是栽定了。范高头急得抓耳挠腮,不到半天,两腮肿得老高,牙疼病也犯了。

不料想,正当范高头急得要跳楼之际,陈其采出于正义,站了出来。作为主管一方治安的他,主动将官司搅到自己的手里,首先巧妙地将芮德宝劫了过来。英国领事馆向他要求引渡芮德宝,有正义感的陈其采断然拒绝了英国领事馆的要求说:“这是中国的领土,我们中国政府有权也有能力审理此案!”

“芮德宝是打人凶手!”

陈其采道:“树有根,水有源,一切都要弄个水落石出!”

“好!咱们走着瞧!”

后来,英国领事见要挟不成,遂找人调停。结果,以英国人赔礼道歉,承担经济损失为代价了结此事。

话说芮德宝被陈其采放出的那天,范高头虽为青帮老大,一生讲义气,对有爱国心、正义感的陈其采感激涕零,于是拎着酒肉鸡鸭,带着喽啰,坐着大轿,故意在英租界转了个圈儿,来到陈其采的府中道谢,并设宴感激陈其采,并要求与陈其采结为生死弟兄。

两根炷香插上,八支蜡烛点亮,二人金兰相敬如宾,跪在红地毡上,举杯邀天敬地,同发誓言。

且说这一结拜,不但让陈其采在上海滩站住了脚,也为尔后的二哥陈其美,小侄陈果夫、陈立夫在上海的辉煌打下了根基。尤其是陈其美后来在上海成为“沪军大都督”,军政大权一手把握。

同时,更应该看到,初建的民国政府在上海有了立足之地,使民主革命势力能够得到帮会力量的支持。

后来,范高头在陈其采的策动下,带领青帮到外滩公园门口,在“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牌子面前,呼口号,搞静坐,直到撤掉了牌子为止。这也成为上海人的美谈。

1911年辛亥革命取得胜利。

元旦那天11点整,载送孙中山赴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的专列花车在礼炮和欢呼声中徐徐离开了上海。孙中山端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凝视着窗外。而陈其采作为大总统的贴身警卫,守卫在孙中山的左右。孙中山出任大总统后,陈其采被任用为总统府咨议。孙中山将大总统职位让给袁世凯后,一朝天子一朝臣,陈其采离开了总统府,到家乡湖州创办自己的经武学堂。其事外扬,被袁世凯知道,下令查封了经武学堂。于是陈其采就过起了隐士生涯,直到1927年,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一二政变,成立了独裁统治的国民政府,陈其采才成为了蒋介石的教父,历任浙江省财政厅长、江海关监督、江苏省财政厅长、导淮委员会副委员长等职。1930年,南京国民政府筹创超然主计制度,陈其采任筹备委员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