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老百姓吃不上,我能吃上,这是不是特殊?”
“我是总理,国务院订的制度我不执行,怎么叫别人去执行?”
克己奉公渡难关
国家主席刘少奇几乎每天办公到深夜。按国家规定,机关工作人员工作到晚上12点时,可给2~3角钱的夜餐费。警卫局行政处根据这一精神,给刘少奇发了一部分夜餐费。刘少奇发现后,严厉批评了有关人员,并指示退回。
中共中央副主席陈云为了减轻国家负担,也精简了身边的工作人员。按规定他身边应配备厨师、服务员、司机和2~3名警卫人员,但他取消了小灶厨房、厨师和警卫员,只留了范金祥一名司机,包揽了司机、管理员、服务员、卫士的全部工作。
1961年11月上旬,突如其来的寒流使北京的气温陡降,有的机关开始提前供暖。陈云没有住在中南海里,而是一处独自供暖的小院。但他严格遵守当时国务院11月15日开始供暖的规定,不准工作人员提前点火烧暖气。
一天上午,周恩来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放着值班秘书写的汇报单,其中有一条是陈云感冒发烧了,主要是天气冷,他不准烧暖气导致的。周恩来一看就急了,赶紧来到陈云的住处。只见陈云正靠坐在床头,披着大衣,围着被子批阅文件。
周恩来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陈云同志,天这么冷,你不准烧暖气,不行啊!”临走时,周恩来又当着陈云的面,对身兼数职的范金祥说:“从今天起,你们一定要烧暖气,这件事你们要听我的。”
朱德家里人口多,还要接济家乡的亲戚,工资不够花,是中南海里有名的困难户。三年困难时期,朱德家里由于来往客人多,粮食亏了50多斤。工作人员想从有关单位补上,朱德坚决不同意。
后来,朱德亲自外出挖野菜,让家人用野菜做成“菜糊糊”。就这样,他坚持和全家人一起用红薯和“菜糊糊”代替主粮,硬是一斤一斤地补回了所亏粮食。
一次,朱德亲自指导厨师做了一顿菜糊糊,请身边的工作人员吃。他说,今天请大家吃这顿饭,是让大家不要忘了过去革命战争年代艰苦奋斗的精神。在井冈山斗争时期,粮食要自己到山下几十里以外去挑,吃的菜常是白水煮竹笋,里面连一点盐也没有。现在虽说有些困难,但是比过去好多了,我们要把毛主席开创的这种艰苦奋斗的作风永远保持下去。
青春寄语
1959年至1961年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最艰苦的三年,从中央到地方,从城市到农村,全国六亿多人口都处在缺粮少衣的困境中。
在困难面前,毛泽东、周恩来等共和国领袖和全国人民同甘苦共患难,带领全国人民艰苦奋斗、勤俭建国。他们风雨同舟的担当意识和以身作则的光荣传统,使我们党拥有了崇高的威望。
新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继承了我们党反对特权思想和特权现象的作风。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纪委全会上强调,共产党员永远是劳动人民的普通一员,除了法律和政策规定范围内的个人利益和工作职权外,所有共产党员都不得谋求任何私利和特权。
6以身许国埋名大漠,二十八载两地相思—邓稼先和许鹿希的传奇人生
邓稼先(1924~1986),中共党员,科学家、“两弹”元勋,中国核武器研制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中国核武器理论研究的奠基者和开拓者。
邓稼先26岁时获美国普渡大学物理学博士学位。当年回到祖国,195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8年,他开始了长达28年研制核武器的秘密历程。1982年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1985年获两项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1986年获全国劳动模范称号。
邓稼先逝世后,其成果获1987年和1989年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1999年获“两弹一星”功勋奖章。我国在邓稼先逝世十周年纪念日进行了最后一次核试验,从此进入虚拟核实验阶段。
许鹿希(1928~),中共党员,北京医科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神经解剖学专家,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许德珩与著名学者劳展君之女。
邓稼先去世后的20多年里,许鹿希不顾年迈体弱,采访了100多位曾经和丈夫一起工作过的同事朋友,整理丈夫手稿,完成了《邓稼先传》《邓稼先图片传略》《邓稼先文集》等书的出版工作,纪录了邓稼先及那一代国防科技工作者的感人事迹。
神秘的失踪者
1971年夏天,曾获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著名美籍华人科学家杨振宁首次回国访问,外事接待人员请他开列会见人的名单,第一个名字是—邓稼先。名单上报中央后,许多人茫然无措。邓稼先在哪里呢?
邓稼先是拿到博士学位九天后毅然回国投身建设,却在50年代末“失踪”的中国核物理专家。20多年间,他默默无闻地苦战在中国最荒凉、最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不能发表学术论文,不能公开作报告,不能出国,甚至不能随便和亲戚、朋友交往。人们不可能听说他,他的好友甚至以为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1986年6月24日,这个神秘的失踪者终于出现了!这一天的《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题为《“两弹”元勋—邓稼先》的长篇报道,介绍了邓稼先为研制原子弹、氢弹等核武器,隐姓埋名,艰苦创业,谱写“精忠报国”新曲的感人事迹。
邓稼先和许鹿希的许多亲友手拿报纸,激动万分。然而,许鹿希的内心却充满了哀伤。她含着眼泪默默翻看着日历,明天是爱人邓稼先62岁的生日……此时,在解放军301医院的病床上,虚弱的邓稼先正在接受输血。他的生命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一个多月后,也就是1986年7月29日,邓稼先全身大出血逝世。许鹿希凝望着倚在自己怀里的邓稼先,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曾经让东方产生巨响的人会这样倒下。她紧紧地抓住丈夫的手,悲痛地说:“你的血流尽了!”
生活的转折
1953年,留学归国的青年才俊邓稼先和刚从医学院毕业的许鹿希喜结连理。邓稼先性格开朗,许鹿希温婉恬静,两人度过了五年诗情画意般的幸福时光。
春天,他们去郊外踏青、放风筝;盛夏,他们到颐和园划船、游泳;金秋,他们去爬香山、看菊展;隆冬,他们去滑雪、滑冰。一有好看的京剧、芭蕾舞剧,邓稼先都会带着许鹿希去看。
邓稼先多才多艺,常用德、俄、英三种语言给许鹿希唱《欢乐颂》,扮青衣唱《苏三起解》,表演他的拿手绝活抖空竹,甚至抖锅盖和茶杯盖逗孩子们玩。
1958年盛夏的一天,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这天,邓稼先回家比平时晚一些。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许鹿希忍不住问道:“稼先,是不是有些什么事儿?”
时间静静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邓稼先终于开口了:“我要调动工作了。”“调到哪里呢?”
“这不知道。”
“干什么工作?”
“不知道,也不能说。”
“那么,到了新的工作地方,给我来一封信,告诉我回信的信箱,行吧?”“大概这些也都不行吧?”
许鹿希茫然了。
一阵难耐的沉默后,邓稼先有些激动地说:“我今后恐怕照顾不了这个家了,这些全靠你了。”又隔了一会儿,他突然坚定而自信地说:“我的生命就献给未来的工作了。做好了这件事,我这一生就过得很有意义,就是为它死了也值得。”
许鹿希了解丈夫,他下了决心的事情,一定会义无反顾走到底。他要做的,也一定是不简单的事。许鹿希想了想说:“放心吧,我是支持你的!”
原来那一天,时任核工业部副部长兼原子能所所长的钱三强把邓稼先叫去了。他对邓稼先说:“国家要放个大炮仗,调你去做这个工作怎么样?”
邓稼先马上明白,这是要调他去参加原子弹的制造工作。邓稼先既兴奋又紧张,以身报国是他去美国留学时就许下的愿望,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天各一方的相守
接受任务后,从不喜欢照相的邓稼先带着妻子儿女到照相馆照了一张相,作为留给亲人的纪念。然后,他就突然消失了。
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全部压在了许鹿希身上。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她要给孩子们换洗干净;吃过晚饭后,她要查看两个孩子的学习情况;孩子们睡着后,她还要研读医学书籍或撰写论文。此外,她必须随时应对孩子们生病、发烧、出麻疹等情况,抽空照顾常年卧床的双方老人。
渐渐地,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也有人直接询问怎么好久没看到孩子的爸爸了,惹得一向听话的两个孩子也会撅着嘴问:“爸爸哪里去了?”
面对人们的猜忌和风言风语,许鹿希内心弥漫着难言的苦衷。
虽然不知道爱人在什么地方,但偶尔有机会托人给丈夫捎去一点东西,是许鹿希可以尽情释放思念和情感的时候。为了给丈夫买生活用品,许鹿希在大雪和寒风中艰难行走着,不止一次摔倒在地;为了丈夫看书时能远离暑热和蚊虫,她想方设法买到了尼龙蚊帐和能放入蚊帐的小电扇。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家家生活都很困难,但远在天边的邓稼先和同事们却不时可以收到许鹿希托人带来的北京糖果和高级香烟。
邓稼先是个感情细腻的人。他知道这样的生活确实难为了妻子。一有机会,他便想方设法补偿妻子。当得知许鹿希要赴美进修时,他分门别类地录制了许多英文磁带,帮助她练习口语。那时候英汉字典奇缺,他担心许鹿希学错了,特别买了三联书店出版的权威字典。
物质上的支持毕竟有限,精神上的支持才是永久的。28年间,由于工作纪律的要求,两人没有通过一封信,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邓稼先什么时候会回家,许鹿希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更是没有定数。一个电话打来,许鹿希只能含着眼泪目送丈夫离开。
一般人无法体会,28年来他们牺牲了多少普通家庭的幸福与欢乐;一般人更无法想象,28年来两人何以能天各一方却心心相印、默默相守!
多年以后,许鹿希说:“这28年的坚持,就是因为我说过‘我支持你’。我遵守了诺言,我没有遗憾!”
最后的相聚时光
1985年7月,邓稼先终于回到了他的希希身边。由于核辐射的严重伤害,以及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劳累,邓稼先被查出直肠癌晚期,连尿液都含有很强的放射性。中央领导强制他接受治疗。
病魔的脚步并没有因手术和化疗而停下,邓稼先的身体日渐衰弱,预感到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他不止一次对许鹿希说:“我有两件事必须做完,那一份建议书和那一本书。”他指的是关于我国核武器发展的建议和关于群论的著作。
在起草我国核武器发展的建议书时,邓稼先已经虚弱得无法挪步,几乎是在和生命赛跑。但是,这份建议书至关重要,关系到中国能否在国际核竞赛中取得强国地位,关系到中国在国际事务中的发言权。
为了写建议书,邓稼先不断地注射止痛剂来缓解剧烈的疼痛,身上的针眼密密麻麻,皮肉都扎烂了;几个小时的化疗时间,他只能躺着或靠坐着看材料。许鹿希时不时地给他擦拭满头的虚汗;背、腿、嘴、鼻子不停地出血,他就坐在可以缓解压力的橡皮圈上坚持工作。
经过反复修改,建议书终于完成了。当许鹿希拿着一大摞建议书文稿走出病房门时,邓稼先叫住了她:“希希,这个建议书比你的命还重要!”是的,许鹿希明白丈夫对自己的信任。她紧紧地抱着建议书,按照邓稼先的嘱托,亲自交到核九院的领导手中。
正是这份具有远见卓识的建议书,保持了中国在核武器领域的辉煌十年,使中国与其他核大国一样跨越了原子弹、氢弹、第二代核武器、核禁试四个里程碑,进入了在实验室模拟的自由天地。
时间一点点靠近生命的尽头,邓稼先恋恋不舍地向这个世界诀别。有一天,他拉着许鹿希的手,用微弱而坚定的声音说:“我不爱武器,我爱和平;但为了和平,我们需要武器。假如生命终结后可以再生,那么,我仍选择中国,选择核事业。”
有一天,他用流利的英语背出《大卫·科波菲尔》中的句子:“当我的一生真正完结了的时候,但愿你的脸也像这样在我身边!”
有一天,他在舒伯特迷人的音乐中默默吟诵肖贝尔的歌词:“你安慰了我生命中的痛苦,使我心中充满了温暖和爱情……”
许鹿希每天都到医院照顾丈夫,有时连续几昼夜不睡觉地陪伴。20多年来几乎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照顾他。现在的相聚,虽然令人心酸,但也弥足珍贵。
后来,当许鹿希对邓稼先的挚友杨振宁说“中国原子弹的造价可比外国少得多”时,杨振宁答道:“如果算上中国科学家的生命,则远不止这些!”
青春寄语
邓小平说过:“如果六十年代以来中国没有原子弹、氢弹,没有发射卫星,中国就不能叫有重要影响的大国,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国际地位。这些东西反映一个民族的能力,也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标志。”
为了一个强国梦想,邓稼先隐姓埋名,为大漠上的蘑菇云奋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一句“我支持你”的承诺,许鹿希度过了28年的寂寞人生。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同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紧紧相连,超越了时间、空间、物质,升华为一种对理想的追求和对信仰的坚守。
邓稼先与许鹿希的传奇人生,是中国共产党员以身许国、无私奉献的缩影。
中国长缨在手、敢缚苍龙的背后,是无数像邓稼先与许鹿希一样默默付出的优秀中华儿女。他们的价值在这里实现,他们的生命在这里绽放。
7即使翅膀断了,心也要飞翔—“当代保尔”张海迪
张海迪,中共党员,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