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秀才这样一说,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和大个子一直站在他的两侧,我没有拍过他的背这一点我十分清楚,而大个子一直在骂骂咧咧地穿鞋,咯吱窝里夹着枪,手上还拿着火把,根本腾不出手来去拍他。那么,拍他的究竟是谁?
难道是鬼?
我使了个眼色,大个子会意,赶紧把鞋穿好,拿着火把向后面照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却是什么都没有。
“也许刚刚是错觉,或者……”我瞄了一眼大个子“或者是他手里的抢,不小心碰到了你。别自己吓自己了。”我这样安慰秀才,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走吧。”我说。
刚要抬脚,只听后面“啪”的一声。
这一次,声音很大,我们三个都听的十分真切。
再看秀才,原本就煞白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惨白,眼圈红着,像是要掉下眼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又被拍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怀疑是秀才的错觉。
大个子突然来了血性,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个****的小日本,都死球了还他娘的作祟人,有本事你出来,别他娘的藏着躲着,看你周爷爷不让你再死一回。”说完,拿着火把往洞穴深处走去,看样子是想跟死掉的亡魂再战一场。
火光照亮的四周,也让我们更清楚地看见了这洞里的一切,也更加的毛骨悚然。
不远处的案台上,一具白骨躺在正中央,长长的毛发散落在头骨周边,看样子是一具女尸。
正在想这具尸体是不是日本人活体实验的道具时,大个子“嗷”一声,向后退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前面的玻璃房子说道“有……有东西!”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也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透过玻璃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站着一个人。只是这人一动不动,像是在趴着窗户向观察我们,姿势极为奇特。半晌,那“人”没有任何动作,我壮着胆子凑近了些看,原来是一具尸体在贴着玻璃站立,保持着死前的姿态。尸体没有腐烂,却已经变成干尸,一件灰黑色的布掛裹在干瘪的尸体上,是我爷爷那辈儿的人经常穿的款式。
再向里面,一个用铁栅栏围出的牢笼,里面几十具尸骨紧紧挨在一起,都是旧社会时期寻常百姓的服饰……
我们一点点向里面走去,火光照亮之处,无不触目惊心。
我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感觉喉咙发紧,一阵鼻酸,差点掉出眼泪。到是大个子把我想说的说了出来了。
“这里死的……都是咱们中国人啊。”
秀才此时也红了眼圈“他们活着的时候惨遭屠戮,死了,还被困在这个地洞里,连个坟都没有,他们一定很冤屈……”
我揉了揉鼻子,装作镇定。
想起之前遇到的鬼打墙,再联想到我无缘无故摔的那一跤和秀才几次被人拍,每一次要走的时候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挠,也许是这些死去的同胞希望我们能够找到他们,带他们一并出去把。可如今,我们三个人连自己都不顾过来,怎么能把他们带出去呢。
我把想法给他们两个说了一通,两人都觉得有道理。商量一下,觉得光靠我们三个人把这些同胞的尸骨背出去完全不可能,一来迷路找不到出口,二来路上还不一定会遇到什么风险,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把他们暂时留在这,等我们出去后,向部队报告这里的情况,到时候再帮他们出来,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掉。
我冲着满地的尸骨念叨了几句,告诉他们在这里安心等待,一旦我们出去他们也离出去不远了,所以,如果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我们路上别再碰到什么艰难险阻,大家重见天日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