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内心何其深奥复杂。
人们常以宇宙来形容人的心灵。
比山宏伟的是大海,比大海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广的,是人的心灵。
古往今来,无数智者尝试探索人类的心灵。
于是留下了许多名言哲理。
但是,再有道理的语言和再温柔似水的安慰,遇到心灵“顽疾”,似乎都如石沉大海般,被人们浩大的心灵所吞噬。
或许激起一点浪花,给人短暂的些许欢乐与慰藉。
过后又顽固如前。
但是,阿内无意中发现,母亲赋予给他的原始记忆。
竟能神奇到化解一切外人描述为“心灵绝症”的痛苦和伤感。
人们的压力和痛苦似乎无处不有,无时不有。
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阿内好不容易化解在镇政府左右逢源的伪装痛苦。
又遇上爱情上的忧伤。
父母因为他年近30依然单身,而陷入耻辱与愁苦之中。
四处托人说媒拉亲。
曾经,阿内相亲几十次,仍然没有逃脱与爱无缘的宿命。
女孩总是在见他一面后就宿命般地回避他,没有理由可分析。
如果一定要说理由,那就是——他这种性格的人,天生就不适合任何女人,不会得到任何女孩的爱。
这种宿命似乎注定了他茕茕孑立的悲情一生,甚至他感觉根本是生不逢时,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曾经怀惴无限美好。
与心爱的人一共浪漫、游玩。
但是,这种美好竟生生被现实和“宿命”一点点残食。
以至他现在想起和女生浪漫约会都有一种莫名的心累。
但是,当亲戚帮他介绍对象时。
他那枯寂的心,终究还是能跳动一下。
那个女孩就在山的那一边。
亲戚带他去的时候,他依旧是激动和紧张的。
女孩长得比较小巧清秀,大方得体。
相比之下,阿内就显得有些木讷和拘谨了。
客套一番后,亲戚当着女孩和她的父母,对阿内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要看你们怎么发展了。”
“那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
阿内故作轻松、伪装幽默地说。
接着,亲戚和女孩的父母刻意回避了,只留下阿内和那个女孩在一间房里。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怎么称呼你?”阿内温柔地问道。
“阿莉。”
“你呢?”
“我叫陈内。”
“你是学会计的吗?”阿莉问道。
“是的。刚刚听你妈妈说,你也是学会计的吧。”
“是的。”
“你有会计证吗?”阿莉问。
“有,刚刚考过。你呢?”
“我正准备考呢,难不难?”
“不难,只要多看下书,题目都在书上有呢。”阿内讨好似地说。
……
二人聊了十来分钟,不愠不火。
女孩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
相比之下,阿内就有点急促了。
他似乎自我感觉良好。
至少还没有冷场。
临别时,阿内和女孩一家微笑着道别了。
他这种笑,有点暧昧、谄媚。
伪装着大方与自然。
女孩一家也不愠不火、礼节性的回以他微笑和道别。
但是,离开她家很远后,他突然感觉这种微笑式道别是如此的虚伪。
在印象中,他遇到过很多次了。
每次,他与女孩的家人道别时,对方几乎都回以那种模式化的微笑式道别。
不能说是牵强。
像她们那种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人,不会像阿内那般拘谨。
但更不能说是发自内心。
反正就是一种最普通的、礼节性的回敬。
毫无温度。
每次女孩和他微笑道别后,几乎都是定律般的不再回他信息。
这一次,只怕也不会例外。
人生无常,想要有常都难。
但在阿内身上,在爱情方面,有常的“无爱”和“孤独”却一直伴随着他。
阿内突然对这种虚假厌恶起来,他厌恶每次都把女孩想像得太完美,自己太主动、太卑微去讨好她们。
内心深处,来自母亲的原始记忆,似乎把他拉入到一个神奇而似曾相识的“世界”。
那时候,他的世界中只有母亲。
仿佛自己降临到了一个陌生的星球,对一切都是充满朦胧和好奇的。
唯一熟悉的只有母亲。
而现实世界中那些铁定的所谓“共识”、“常识”,全都是因为母亲赋予给他生命,他才能够接触那些“常识”。
他似乎只需要对母亲负责。
所以,他不必对那些“常识”太过同化。
什么——癌症是绝症;领导人都是伟大崇高的,所说的话全是真理;明星都是受万人敬仰的、普通人只可远观、不可近触;做一门工作一定要有相应的”证件“、否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是“旁门左道”……
如果,当他对这些“共识”太过同化时。
他平时那些莫名而来的痛苦和绝望就有根可寻了。
当他感觉身体或心理不适时,一听到外人对“抑郁症”或者“癌症”的描述,就铁定地认为自己“死定了”、“无药可救”。
因为,这么多人都无法逃脱,你有何特殊?
你若逃脱了,你就等于脱离了社会,被社会唾弃。
在真实的记忆中,他曾在母亲的陪伴下,前往学校进行身体检查。
结果在检查中,所有小朋友都全部顺利检查完。
唯有他在检查中,被一道闪光所惊吓而倒下。
从此以后,他就不知不觉地被现代医学所同化。
仿佛不完全听从现代医学所描述的定义,就像在众多小朋友中唯一倒下那般耻辱。
而他只需要记忆起在倒下之前的记忆,他就会明白——他唯一需要依靠和负责的只是母亲。因为生命都是她赋予给他的。没有生命,再伟大的医学在他面前都是空谈。
他只需要恢复那段隐藏已久的记忆,所有身体和心理上的绝望马上会烟消云散,所有外界描述都无法对他形成负面影响。至于什么“不正视外界,就是逃避,不等于不存在……”这不过也是一种描述。
他的本能自然会对自己的身体和心理负责。
那段隐藏已久的记忆,有时会通过一种神奇的心灵对话所展现出来。
当他沉浸于外界那些看似“铁定”的定律或名词中,他是多么的深信不疑。
如果这些定律是悲观的、对他不幸的,他自然会认为自己无法逃脱厄运的桎梏,只能坐以待毙。
比如说:医院的CT、病理研究室、放射科……
医学所描述的DNA分子排列结构、无限复制导致病变细胞不断吞噬正常细胞、直至消亡……
免疫缺陷导致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所作为、无力回天……
日常生活中,人们常聊起:某某某检查出什么病,已经无药可救,快要死了……某某某也是得了这种病,死了;又是另一个某某某,也是得了这种病,死了;又一个,又是检查出这种病,也快要死了……
他极易沉入这些不幸的描述或角色中。如果身体上有些莫名的不适,他更加觉得自己已经难逃厄运、无能为力。
朋友、亲戚、同学……都会用极尽恐惧和不解的目光关注他,惊呼:“年纪轻轻,你怎么得了这种病?”
邻居或同乡对他说:“某某也是得了这种病,结果……”
更加专业的人对他说:“你这种病需要住院,靠XX药物维持,还要用XX仪器治疗,就这样也只能缓解症状……”
这是人之常情。
任何人陷入这种描述中,绝望是免不了的。
但是,却有某种神奇的东西,竟然连这种亿万人都无法逃脱的悲剧,都能神奇地化解。
这种神奇的东西就是——妈妈的呼唤。
当他陷入外人这些悲观的描述时,心灵深处突然听到妈妈温和地召唤:“阿内。”
这是心灵深处而非日常的呼唤。
就是如此简单和平常的称呼。
仿佛把他从梦中唤醒——接近真实地从梦中唤醒的感觉。
他终于恍然大悟!
对了!
我为什么要臣服于这些悲观的描述和定义呢?
我是什么时候和这些人这么熟的?
是什么时候到这些人群中来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听他们说话的?
是妈妈带我来的呀!
我竟然迷迷糊糊忘记了妈妈的存在。
现在,我要跟妈妈回去了……
那些悲观和铁定的描述,重归朦胧之中。
当他见到一个身材高挑性感、外表靓丽的“女神”时。
他的潜意识似乎不得不去爱她、不得不去对她产生‘性“幻想。
而这种空幻想又是最折磨人的。
但他又不得不去“幻想”。
如果不去幻想,他似乎能想像到,‘女神“的粉丝会群起而攻之:“你算个什么东西?!敢不崇拜我们的女神?”
粉丝的愤怒,似乎会让他理亏,而不得不陷入对漂亮女孩的空想之中。
被“女神”漠视后,又会是粉丝的嘲讽和指点。
所以,当他在被女孩拒绝后,总有一种莫名而强大的羞耻感,而且是在貌似毫不相干的人面前羞耻。
这是个充斥着各种“粉丝”的世界,不融入“粉丝”大潮中,不就是与社会为敌吗?
但是,当他把记忆追溯到与母亲最初相处的原始记忆时,他才会明白——他需要依靠和负责的唯有母亲。
至于社交,本能自然会教他如何与人相处。探索性、说服性地和人交流,而不是妥协性、迎合性地去“合群”。
真实记忆中,他模糊记得母亲曾经在家中,似乎因为违反了社会上某条非法律性规则,而被许多人围攻。
也就是在此之后,他的潜意识又不知不觉地过度融入到“社会”这个大潮中,陷入到“粉丝”心理中。
那些围攻母亲的人,正是“粉丝”的象征,而他和母亲,才是“粉丝”之外的独特。
他终于愤怒了!
这种愤怒来自最原始的“保护母亲”的本能,再多的“粉丝”也无法阻挡他保护母亲!也无法逼迫他接受各种毒品似的诱惑。
愤怒之后,又是无尽的美妙。
无论是对待怎样的女孩,不过是暂别母亲后,和邻家女孩玩耍时的心态。
即便在外面受到任何耻辱。
只要想到回家见母亲,所有的耻辱都会归零。
周围都会是如此的恬静、安祥,不再有任何的喧嚣。
他和妈妈的距离,仿佛近在咫尺,周围是如此的朦胧,他正毫无障碍地呼喊着奔向妈妈……
他终于明白,爱就是和妈妈最亲密时,看待邻家女孩时的心态。
是母爱的隐秘转移。
当他为失恋而万念俱灰时,他的记忆告诉他——恋爱就是一个找“妈妈”的过程或感觉。
失恋——就是把某个女孩错当成“妈妈”。
这是不会有任何伤感的,而会马上转移注意力,继续寻找“妈妈”。
爱是亲切感,而不是外人所描述的紧张和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