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最后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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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蛇外传下

我坐到电视机前,继续看着白蛇传,媳妇在炕上气得说不出来话,没理会这个臭婆娘什么时候已经扔下孩子,跑了出去,我当时非常入迷的看着电视剧,所以不知道媳妇什么时候跑出去的。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把我爹和我娘叫到我家里。

我娘一开门就跑上炕,把她的孙女抱在怀里,摇这她的孙女,我娘嘴里还念着:“孙孙乖,不哭不哭啦!乖孙孙你……”

我爹到是实在,进了屋,不由分说就一脚把我从小板凳上踢了下来,拿起手里的柺棍照我上身就打,我媳妇看到这情景就是上前拉我爹。

我当时只是专注着看白蛇传,没提防住我爹的偷袭,只能用双手护头,躺在地上打滚。我娘又心疼我,放下她的乖孙,赶紧下炕和我媳妇一起拉开我爹。

我爹用柺棍指着我骂到:“你这狗养的,不学好,非要去和你二爷爷想那些不正经的事情,气死你爹了。”

我娘赶紧让我媳妇去看孩子,怕她的乖孙哭坏了。然后对我爹说:“他爹啊!你打他做什么,他已经这样了,你再把他的脑袋打坏了,哎!”

我从地上起来,拍了下身上的土,看了下现在电视剧已经演完了,这才感受到了全身的疼痛,心想:“这老头下手真狠,我还是他亲生的吗?”

心中非常不服的反驳到:“老子看电视惹谁了,你们一家都合起伙来欺负老子?”

气得我爹手抖着把手里的柺棍往地上一扔,我娘赶紧说:“你俩都小声点,不要把孩子吓着。”

我爹听这里不敢大声责骂我,不过却是大步朝着电视机走过去,起手就要抱电视机,不过我爹却不懂拔电源插座和天线,我怕黑白电视被我爹弄坏,就赶紧跑过去拔下电源线,正要去拔天线的时候,我爹说:“你个狗养的要造反吗?”

我拔下天线,委屈的说:“我是怕你把天线拉断了。”

我爹把我家里只有六寸大的小黑白电视拿到他自己家里,不让我去看白蛇传影响我的生活,不过我怎么会不看呢!白素贞对我来说就是命,为了看到白素贞,我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呢!

我爹拿走小黑白电视后,并没有成功阻止到我看到白蛇传,我选择去有电视机的邻居朋友家里看,那个时候是晚上八点开始演白蛇传,农村吃饭时间都不固定,有时候演开白蛇传的时候,邻居家里正在吃饭,我就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去看。在朋友家里看的时候,每次演开后,我朋友就会说:“你的白素贞出来了。”电视里的白素贞和其他角色斗法时,朋友就会嘲笑的说:“你的白素贞和别人打架呢!你快去帮忙。”面对他们再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其实看白蛇传的时候早已经忘记了一切,一心专注于电视剧。

当我爹娘知道我那样没出息的去别人家看白蛇传时,觉得脸上不光彩。我爹找过我一次,见威胁恐吓骂都不起作用,到最后也就又把小黑白电视机给我抱了回来。

我现在无力的躺在炕上,回想着往事,现在才感受到了二爷爷处境,又想起自己的爹娘,就觉得非常亏欠两位老人,还有我那个比我前走了的媳妇,心里多少有点内疚,毕竟人家跟我过到了死,在我心里却想着白素贞。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累,累到了快要睁不开眼睛,却并不感到难受,只是有些不甘,觉得我还没有见到白素贞,这时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却发现炕上又出现了一个我,他只是躺在炕上不动弹,我想叫醒他,不过我的手却碰不到炕上的那个我。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死了,心中非常酸楚,但眼泪却从眼睛里流不出来,只能用嘴发出非常难听的哀鸣,我突然明白原来鬼哭就是这样的原因。

平静下来后,我发现是我的小外孙来给我送饭。我突然变的很着急,我不想让我的小外孙看到我死后的样子,怕把我心爱的外孙吓坏,我想把小外孙拦到门外,,却发现自己再怎么拦都是多余的,更本小外孙他看不到我,更听不到我说话。

我怎么阻拦都是多余的,我怕我的小外孙被我的尸体吓坏,就跟在小外孙身后,起码可以看着他点。小外孙把饭菜放到了炕上,看到我的尸体还躺在炕上,就用手轻轻的推我尸体的头,嘴里还说:“姥爷姥爷快起来吃饭啦!”连续推了好几次,小外孙发现我没有理他,就挖挖他的小脑袋,思考了一下,边往外走,边自言自语道说:“姥爷今天怎么不理我!”

我松了口气,坐在炕上,心里对着走后的小外孙说:“我怎么不想理你,我还想抱抱你呢!可是可是…”看着小外孙送来的饭,冒着热气,两眼直呆呆的看着,心中乱如水草,颤抖着手去拿小外孙送来的饭,却发现现在我更本端不起来,只能心酸的望着,我不甘心的用鼻子去闻这种佳肴。

坐在炕上我想到,我的儿子和闺女亲戚会不会像处理我爹娘、二爷爷和我媳妇那样,把我尸体装到棺材里,然后找算命的算下时间,再叫上鼓乐手吹上两三天后就埋到山头上的坟里,我突然不敢再想下去,我怕他们为了争夺我今年收的麦子而动起手来,我怕我的尸体进入土里的时候,现在的我也跟着被埋进去。

颤抖着双手,我不敢再想下去,只想离开这里,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从心底牵动着我,让我过去…

站起身来,突然想到了白素贞回来救活我吗?还是会把我领到她的洞府后和她双宿双飞呢?这些我真的不知道了,我活着时都等了多少年,每次不都是落空嘛!这次我还等什么呢,直接去找吧!反正也不敢看到家人怎么处理我的后事,如果看到,那样会很纠结的。

我无精打采的低着头,手臂无力的挂在肩膀上,走到院子里,我回身盯着我居住一辈子的这套房子,心里的莫名伤处从身体里泛滥的涌了出来,想起盖房的时候,那些亲戚邻居都已经在我前面走了,如今轮到我,现在才感受到了他们当时的感受,在内心多少还是有点痛的,鼻子也非常的酸疼。

我推开街门,抚摸着这两扇木门,想起这门上的木头全是我爹当年给我从山里弄回来的,我就觉得自己非常的亏欠他老人家。这两扇木门一直就在这里立了好多年,往日来回反复开门,已经在门上留下深深的岁月摩擦烙印。

我知道我踏出街门后,就已经没有再回家的勇气和机会了,我已经死了,可是白素贞和小青却没有来,她俩的失信,我已经习惯了,或许我应该去找她俩的。

失落的走在村里,每走几步,就会想起走过的那几步土地上以前留有我的记忆,如今却寻找不到任何遗迹,唯有自己还记着,或许或许马上就连自己也不记得自己。

走出村子,脚不用指挥就能迈着步伐,任由它自己走,心里却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更不知道去那里寻找白素贞,不过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的去寻找白素贞,我是多么希望换一个方向看,白素贞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不知道自己被什么牵引着走着,那种感觉就是越是向前走一步,就会越感觉舒服心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听到如铃如琴的美妙动听的声音对我说:“这路上,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吵,有人闹,却没有一人像你这样在寻找什么?”

一路上走了很久,也没有和我说过话的人,而且这种声音听着让人觉得非常舒服,那种舒服是从耳朵里开始的。我抬起头发现声音的源头是从一个小女孩嘴里发出的,只见这个小女孩穿着小红袄,手里提着一个小粉灯笼,不过却闭着双眼,但是并不影响她的可爱,反而显得非常的俏皮。我痴迷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现在的我感觉到了自己全身都非常的舒畅,也忘记了一切。

小女孩却不耐烦的“喂!”了一声把我从忘记一切的感觉中拉了出来,我吃惊的想到:“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忘了我是在找白素贞的,真是活该见不到白素贞。”

我好奇的问小女孩:“你是谁?刚才的话是你说的吗?”

小女孩还是闭着眼,只见小女孩露出嫩白的小牙齿笑了一下说到:“我是夜溪灵,我发现你从我招魂时,就一直东张西望在寻找什么,快点老实交代,你寻找什么呢?”

不由我思考,嘴就直接说出:“我是在寻找白素贞。”

夜溪灵嘴角微微向上一仰,坏笑着问我:“你就是慕容奇吧!交代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对着这个叫夜溪灵的小女孩说出了自己的事情,当时只是觉得自己非常想和夜溪灵说话。我交代完毕后,夜溪灵听完感叹的说:“看来我没有弄错人,原来你这么痴迷戏里的角色啊!”

我不满夜溪灵这样说,就反驳到:“我痴迷的不是戏里的角色,而是戏外,传说中的白素贞。”

夜溪灵却感慨的说:“大千世界万物各式各样,生活方式何止千万种类?适合的,便会和谐,人各有所适,这很正常。”

我听到这里,激动对着夜溪灵说到:“谢谢!这一辈子就你理解我。”因为我生前一直被人不理解,突然出现一个理解我的人,我能不激动嘛!可我又发现这话怎么会从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嘴里说出来的。

没等我再问,夜溪灵开口说:“时辰不早了,我的去交差,走跟我度阴阳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