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一丈的床上,那张淡雅锦被里赫然躺了一名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胭脂水粉的渲染,让那女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株失去了生气的花朵,枯败的令人心惊;
宇文流月轻轻走到床前,看着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恼怒;随后将手伸进那被中抓住被里那只骨瘦如柴的手腕,尖细的指甲狠狠的便掐了下去。
"嗯..." 蓦然,一声轻不可闻的哼声从那女子嘴里发出,惊得她立时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娘娘醒了么?" 那两名宫婢猛然听到这声轻哼,悲戚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欣喜,随后赶紧将那被中的女子扶了起来。
许久,那形容枯槁的女子终于睁开了眼睛;随后轻轻唤了声:" 梓杏?"
梓杏? 那宫婢蓦然闻听这个名字,心里一滞,两滴豆大的泪水却是瞬即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随后哽咽道:" 是,奴婢是梓杏!"
" 嗯!"果然,那女子听到她这句话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随即猛的抓住床边宇文流月的手道:“梓杏,你快去点灯,好黑,我看不见!”
点灯?宇文流月心底突然有种想要大声狂笑的冲动;她静静的望着床中那张苍白的几欲透明的小脸,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狠意;
手指倏动,却是将那紧拽住自己胳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轻轻在她耳边道:" 妹妹,现在是白天,不用点灯的!"
"娘娘!" 那宫婢听到宇文流月这话,顿时大吃一惊,出口便道:" 你胡说什么? 现在就是晚上!"
"啪!"话未说完,那宫婢脸上早已狠狠的挨了宇文流月一巴掌,其力度之大让她顿时跌到了地上,额头咚的一声撞到了床角边;
惊的床上那名女子翻身而起,惊呼一声:“梓杏?”便跌跌撞撞的着朝她这边摸走了过来;
那绿衣宫婢虽是被撞的头昏目眩,鲜血直流,却在见到那个清瘦女子跟跟跄跄的朝自己奔来时,忙忍住了剧痛从地上爬起,一把抓住那双在半空中挥舞的纤细手腕低低道:“娘娘,没事,梓杏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已,没事的!”
没事? 宇文流月极美的脸上忽然阴沉如铁,两道锋利的目光瞬即射向了墙角处那两个柔弱的身影:“ 你胆子倒不小,竟敢以下犯上!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娘娘! 饶命啊!”
那绿衣宫婢听到这样的噩耗,瞬间脸色如土,随即放开那个清瘦的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满脸的泪水和着额头上的血污,让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狰狞的绝望;
“你动她试试?”
清瘦的女子忽然转身,几欲透明的脸上清冷如雪;而那双薄透灰白的眸子却是直直盯着那声音的来源之处,里面已经杀意渐浓!
从这女子凭空以如妃的身份出现在这皇宫里,宇文流月便开始有了隐隐的不安;但屡次打探,却发现她除了双目失明外,整个人更是病怏怏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是而,她的心里才会如此的无所顾忌,可是今日,她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从来没有看过的煞气! 那瘦弱身躯里那随即散发出来的阴冷狠辣,甚至骇的她连连后退两步;
“今日,她若少了一根汗毛; 我定让你后悔终身!”
明明那双眸子是没有焦距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宇文流月却觉得那目光盯在自己脸上,就犹如两柄锋利的刀刃,深深的刺进她的心里,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