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云层静静地泻在宽阔的田野里,将那片萧瑟田埂点缀得斑驳陆离。
宇文宸寻了一处干燥清爽处,这才将冯媛媛放了下来;冯媛媛闭了眼眸,耳边只听到那高低起伏的蛙鸣还有淡淡的稻花香,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忽然想起了她的前世;
小时候,家里孩子多,农村里的人又很少有发家致富的本事,于是除了每日的脸朝黄土背朝天,似乎在她儿时的记忆里,除了这稻花便只有泥巴了。
“宇文宸,你会种田么?”
宇文宸正斜斜靠在田埂边,把玩着手里那散发着淡淡兰花香的如瀑青丝,忽然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好半天才回了句:“不会!”
冯媛媛闻言“扑哧”一笑,暗道自己是那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去问这个锦衣玉食的天子骄子会不会种田?
笑过后,只觉心里阴霾散去了很多,于是折了一根稻草剥去那嫩黄的枝叶笑道:“王爷殿下,不如让小女子为你吹奏一曲如何?”
打从认识她那天起,宇文宸还从未见过她这般巧笑嫣然的模样,微怔之下心神不由一荡,两手已是揽住了少女那纤细的腰:“怎么?我家杜姑娘除了舞刀弄剑,还会这等精致活?”
冯媛媛已经把那稻杆剥好,听到这话,两眼一瞪嗔怪道:“好像我真成了那母夜叉似的,你等着,我吹给你听,保证那是你从来没有听过的人间仙乐!”
要说无耻,其实冯媛媛真是这两个字中的极品,不管是在部队培训生涯,还是后来上战场的所向披靡,但凡她能够发挥的,她从来就不懂得谦虚两字是怎么写的!
所以,很荣幸,宇文宸领教到了她的精髓,不是不好听的,只是,他总觉得那破稻杆里吹出来的东西,怎么听怎么像是杀人时的催魂曲!那磅礴的气势和嘹亮的高亢,饶是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听了,都忍不住想挽着袖子杀它个气盖山河荡气回肠!
终于,这一首大气磅礴的《血染的风采》让冯媛媛一个漂亮的尾音落下了帷幕!回过头来,她努力拍了拍有些呼吸不畅的胸口,笑意盈盈的看着呆若木鸡的宇文宸道:“怎样?有没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有!很热血!很沸腾!”
宇文宸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几个字,忽的从她手里夺过那破杆就狠狠的在掌心里揉成一团:“手不能动了,现在改为嘴了!行!杜媛媛,算你狠!”
经过这么一闹,冯媛媛已是疲惫至极,所以听到这话也不恼,只是软软的靠在他的胸前浅浅一笑:“我已经好久没有吹过这曲子了,这还是我当时进入部队老师教的第一首曲子,军人嘛,总是需要一些大气磅礴的东□□支撑,不然日后怎么上战场?”
“军人?”宇文宸一愣,而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随着她这句话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她说她是军人?难道说?他以前的猜测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