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菩萨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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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保姆不好当

在大儿子家待的这三个月,每日除了做饭洗衣外,基本靠看电视来打发时间,她总觉得闲的慌。大儿子让李晓琪控制她孙女看电视的时间一天不能超过一个小时,否则就会得近视眼,怎么说也不听,最后大儿子吓唬李晓琪说给孩子配个眼镜最便宜也要花1000块,这一句立刻起了效果,她自己虽然想看,现在也决定和孙女一起再也不看了。

后来总觉得应该出去挣钱,挣了钱住在儿媳妇这边才觉得心安,才觉得踏实,尽管大儿媳妇不说什么。然后到处托人找工作。不久找了份保姆的工作,伺候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这个老太太房子可不小,三室一厅,地段位于中心城区,按现在的行情至少得值1000万以上。老太太的养老金一个月好几千,不幸的是老伴也提前走了,她也一直瘫痪无法独立行走,保姆也不知换了多少个,就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李晓琪听说一个月工资2000块,包吃包住,觉得不错,相比老家的工资高不少,她就去了,可待了不到一周,她就觉得有点不适应,她向大儿子诉苦,老太太家里不缺吃的,但没有适合她吃的,因为她信佛,完全不吃荤,而老太太呢也不给她买蔬菜的钱,有一天晚上,她实在没有菜吃,老太太说让她吃肉,她不吃,最后老太太让她在饭里放点盐拌拌,总算把干饭咽下去了,她当时心里憋屈可嘴上不说什么。还有一次,老太太的亲戚朋友给稍来的饼,李晓琪吃了一个没吃饱准备再拿一个,老太太惊讶地问“你还吃呀?”似乎嫌她吃多了。饭吃不饱也就罢了,水也不让多烧,李晓琪头几天渴得不行,老太太不让她烧水,她担心丢了饭碗,不敢言语,后来实在受不了,老太太不让烧水她也要烧,水能解渴,有时饿的时候多喝点也能顶一阵子。在她看来,城里人比乡下人有时还小气。

这样一来,她便秘的老毛病又复发了,她在老家一个人的时候经常是饱一顿饥一顿的,吃饭也没有个正点,老是对付,有时一天吃一顿,菜呢也懒的烧,省一个子是一个子,再加上一个人吃饭没胃口,经常弄点腌菜吃,腌菜有时发霉了她也舍不得扔,孩子们都心疼她不让她吃这些,她却反驳说叫花子天天捡垃圾吃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关于如何治疗她便秘,去年吃年夜饭的时候家里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大儿媳妇信佛,笃信菩萨能解决一切问题,象李晓琪肚子痛的,象便秘,只要你能虔诚地烧香,拜忏,诵经,佛菩萨是万能的,只要她一发善心,一切的病都没了。她旗帜鲜明地主张不用去医院,让李晓琪直接去道场跟着教友一起学佛。大儿媳妇信佛相当地虔诚,严格遵守不杀生的戒条,叮她吸她血的蚊子她是不会打死的,连厨房里的蟑螂也不忍心杀,大儿子看家里的蟑螂太猖獗了,有一次背着她下了药,毒死了好多,大儿媳妇为此而跟他大吵了一架。还有一次事情也很蹊跷,他俩睡的床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小红蚂蚁,每当进入梦乡的时候这些玩意就开始出来咬人,就象跳蚤一样,烦不胜烦,大儿子抓到一只就捏死一只,大儿媳妇呢,则双手把它们捧起来送到窗外,同时还念一段经,她觉得念经能把这些蚂蚁菩萨送走,可是红蚂蚁还是源源不断地来。后来大儿子发现原来是家里一包中草药天长日久,里面长了蚁窝,终于找到根源了,他把这包草药扔掉了,咬人的蚂蚁这才绝迹了。亲身经历了这些事的大儿子是个死脑筋,顽固不化地坚持无神论,认为学佛不可能包治百病,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医院早就关门医生早就失业了。小儿子因为去过道场也知道有些作用,也赞成让她去道场,他认为去了那儿,饮食有规律,而且做大量拜忏的功课,便秘肯定能治好,肚子疼不一定能治好。最后大儿子孤掌难鸣,只好同意让她去道场。一周下来,果然便秘好了,肚子也不痛了。大儿子起先不太相信,但奇迹真的出现了,难道菩萨真的显灵了?

当保姆的日子,李晓琪主要的任务是给老太太做饭、擦地、洗衣服,服侍行动不便的老太太上厕所,或用轮椅推着老太太去公园晒太阳。活儿总体来说不算累,但老太太要求李晓琪白天与她寸步不离,夜里也要随叫随到。过了不久,李晓琪就提出回家看看她同城的孙子,可是被老太太拒绝了。

有一天晚上,李晓琪的姐夫打电话告诉她老家满仓的稻谷被偷了,这对她来说无异如晴天霹雳,她几天几夜没合眼,心想两头都受损失,在大儿子这头水电气,全家老小的吃喝全都要花钱,在城里每一天都要花钱,没有钱只有饿死的命,如果在老家,至少水是不用花钱买的,虽然村里的绝大多数人家都通上了自来水,她还是舍不得交水费没安自来水依旧到池塘挑水吃。在老家,至少蔬菜是不用花钱买的,她的菜园还算不小,菜也不少,除了冬季之外,其它季节是不愁没有菜吃的。现在倒好,在大儿子这边没挣到钱,老家的东西也丢了,她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长上翅膀立刻飞回老家看看究竟,只可惜她伺候的老太太不让走。还好清明节请假回老家上坟,老太太心里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也只能等到清明节了。老太太确实也难伺候,保姆换了不知多少个,她炒保姆鱿鱼多一些,保姆炒她鱿鱼的也不少。这次老太太对李晓琪倒是挺满意,她除了担心李晓琪回老家期间无人照顾她之外,更担心李晓琪一去不复返了。

清明节一天一天的逼近,大儿子不停地催李晓琪早点决定,好提前买火车票,晚了别说卧铺,可能连个硬座也买不到了。她呢,拖一天是一天,希望等在京城一家公司当保安的小儿子回来,跟小儿子商量把他的女儿带回老家念书,不能给老大增加这么大的经济负担(大儿子也考虑到小儿子的经济条件,把抚养他女儿的任务揽了过来,资助她上了一家私立幼儿园而且每天接送)。直到清明节前夕小儿子也没回来,她只好听从安排,和大儿子带着孩子们一同回老家,卧铺票几天前就已经售罄,最后他们坐的是硬座,这中了李晓琪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