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末年,司马氏内乱,匈奴攻陷洛阳,西晋灭亡,琅琊王司马睿,率中原氏族衣冠南渡,保留汉统,中原之地沦入胡人之手,五胡之间亦是彼此攻伐,
咸康四年(公元338年)五月,此时后赵羯族的建立者大单于石勒已经去世,其侄石虎杀石勒之子篡夺后赵王位,并以慕容鲜卑撕毁盟约为由,亲率十万大军兵压慕容燕国昌黎郡棘城。
昌黎郡数十里外,此时正急行着一支铁骑。五月的北方,天气尚属寒冷,灰蒙蒙的天空散落的阴雨,滴落在急行将士乌黑的铠甲上,遇到疾行运动的热气在空气中散出丝丝白气。整支队伍都保持着匀速前进,不发一言。数十杆军旗立在长型方阵各处,经雨水打湿后,在风中更是猎猎作响。
黑甲铁骑最前方一位年方十四岁的少年,身披红袍战甲跨骑一匹朱红色良驹,紧紧勒住手用中的缰绳,那红色良驹不甘停下,在森寒的打了个响鼻,喷出两道白气。
少年看着两道白气,不禁道,“果然是匹烈马,一般人还真难以驯服!”
右侧一人年方弱冠笑道:“西域之马都是野性十足,也只有将军的才能降得住他”
少年双目如电,直视着前方的水雾,仿佛要从看出什么,随后淡淡的向青年问道:“石镇,燕国的昌黎郡距离我们还有多少路程”
“将军,据前方斥候来报,我军拔营500里,棘城离我军大学还有一百里,连夜行军明日正午即可到达棘城!”回话的石镇是个清瘦的青年,年龄似乎比红袍少年年长几岁。但对红袍将军的言语之间流露出一丝的敬意。
“不必了,将士们这几日连日急行,皆以疲惫,今晚安营扎寨稍作修整,明天一样可到达棘城”少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将士,双目之中充满着斗志,但是眉宇之间掩盖不了连日的奔袭产生的倦容。思索片刻说道
“传令下去,安营扎寨,原地休整”令声一传达,这支黑甲铁骑迅速变化阵势,进行乱而有序的的一系列安营行动。
森林中的光线总是比平时黑的更早一些,尤其是入夜之后空气冰凉如水,四周的山体被夜色所笼罩,渐渐融于黑夜,被其吞没,此时,四周一片寂静,放佛一切皆以入睡,但后赵左前锋营军中大帐却灯火通明,
此时一个消瘦的身影正向帐中行去,透过帐中灯火,依稀可见日间的红袍少将军正在长案前正皱眉专注着案上的军图。
片刻之后,账外脚步声的渐渐声响,少年仿若未闻,依旧伏案端详着案上的图幅过了好一会才问道:
“玄兄这么晚还没歇息?是否有前方战事的战报”
“闵少,这么晚不也是没有休息,这次石玄不负闵少所托,已经妥善安排好了,只是大王派人传信,让我们三日内务必到达棘城,与大王中军汇合夹击燕军。”石玄把弄着手中的玉笛说道
“大王那边进展如何,中军现在到哪了”石闵闻言放下手中图幅,危襟坐道
“大王数伐燕之初便已派遣使臣四出奔走,招诱燕军,燕成周内史崔焘、居就令游泓、武原令常霸、东夷校尉封抽、护军宋晃等皆已经投降归附,其中冀阳更有流寓等数人为表诚意杀太守宋烛。就营丘内史鲜于屈也派遣使者来降我赵国。”
“大王听信小人之言,妄图借此次机会,冀州之地易得那是因为冀州的控制燕军并未牢固,但是燕军雄踞东北,底蕴还是有的,恐怕这次遇到刺头了了吧,
“闵少何出此言?”石玄笑而问道
“若是伐燕这么顺利,就不会这么紧急招我的左前锋斥候营,连夜赶路与大王他们会军了。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了,大王待我石闵如孙,我对大王的脾性还是知道的,玄兄你就别卖关子了”
“据前方战报,大王所率的中军已经从四面包围的棘城,并遣死士攀登城墙,但都被燕军慕舆根击退,昼夜力战了十数天,我们伤亡甚多,大王心思有些动摇,欲退军修整。”
石闵皱起漆黑的眉头,面带思索的问道:“玄兄怎么看?”
“大王以燕王皝不会我赵军攻段辽而自专其利,欲出兵伐之的时候。太史令赵揽就曾劝谏过“此次岁星守燕分,师必无功。果不其然”这个太史令不简单啊。闵少回去多留意一下。”
“嗯,此人确实不可小觑,燕军那边如何了?除了一个慕舆根,可还有谁?”
“大王围困棘城的这些天,城中粮草匮乏,燕王慕容皝本欲弃城逃亡,但是都被帐下将军慕舆根劝住,所以棘城才能坚守这么多天,”
“慕舆根一个还能劝住棘城,本将倒是好奇。他是如何劝谏的”
“赵强我弱,大王一举足则赵之气势遂成,使赵人收略国民,兵强谷足,不可复敌。窃意赵人正欲大王如此耳,奈何入其计中乎?今固守坚城,其势百倍,纵其急攻,犹足支持,观形察变,间出求利。如事之不济,不失于走,奈何望风委去,为必亡之理乎!”
皝乃止,然犹惧形于色。玄菟太守河间刘佩曰:“今强寇在外,众心汹惧,事之安危,系于一人。大王此际无所推委,当自强以厉将士,不宜示弱。事急矣,臣请出击之,纵无大捷,足以安众。”乃将敢死数百骑出冲赵兵,所向披靡,斩获而还,于是士气百倍。皝问计于封弈,对曰:“石虎凶虐已甚,民神共疾,祸败之至,其何日之有!今空国远来,攻守势异,戎马虽强,无能为患;顿兵积日,衅隙自生,但坚守以俟之耳。”皝意乃安。或说皝降,皝曰:“孤方取天下,何谓降也!”
赵兵四面蚁附缘城,慕舆根等昼夜力战,凡十馀日,赵兵不能克,壬辰,引退。皝遣其子恪帅二千骑追击之,赵兵大败,斩获三万馀级。赵诸军皆弃甲逃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