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我要是今天晚上挣下了钱，自己可以留多少？”青灵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眨巴着眼睛，她一想到明天那老贼婆的脸色就开心的不得了。
凌薇将青灵散开的青丝梳顺，然后分出缕来，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姑娘，在咱们绮烟楼你挣得钱自己最多只能留下十分之一。”
“才十分之一，这也太少了。”青灵撅着嘴嘟囔了句。
凌薇见姑娘不满意，笑了笑又说：“不过，若是姑娘得了什么礼物，比如发簪啊，乐器啊，衣服，胭脂水粉之类的都是可以自个留着的，咱们楼不收的。”
“切，那才值多少钱啊。”青灵还是一脸沮丧：“就这些破烂玩意儿赔钱卖才有人要吧。”
青灵指了指梳妆台上妆匣里几根残缺破旧的簪子。
凌薇从妆匣里取出那根白玉簪子和一个银质的梨花步摇来帮青灵整理头发。
“自然不是这些，这些都是上一个姑娘扔了不要的，姑娘你又恰好没有这些饰物，所以才拿来用一用。”
凌薇帮青灵绾了一个半月髻，活脱脱的把青灵扮成了月仙子，白玉和素银虽都不是名贵的首饰，但是却相得益彰，衬出一种脱尘翩然的意境来。
青灵点头，又看到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儿装扮的凌薇，想起了那月白色锦袍的男子，不由得勾出一抹笑意来。
“姑娘，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凌薇见青灵脸上清浅的笑容，是那般的清澈美好，如同桃花花苞。
“没什么呀，我在想，我将来的夫君定也会像你这般为我梳头。”青灵嘿嘿笑了声。
凌薇见青灵笑的幸福，补了句：“那夫君得是华世子才行吧？”
“必须得是他呀，你没见吗？多美的一个人啊。”青灵由衷的赞叹，随后又补了句：“比你们那什么主子可好太多了。”
凌薇耸了耸肩，也不答话，因为她觉得不论是华世子还是主子，都是那种如星子一般的存在，都那么独特，无法复制。
青灵拉过凌薇的手，声音也变得正经了：“凌薇，晚上帮我个忙吧？你看你这男装这么帅。”
“什么忙？”凌薇见青灵变脸，随即也问。
青灵眨了眨眼睛说：“你先答应了，一会儿告诉你。”
见到凌薇点头，青灵才放下手，心中窃喜，而刚答应了的凌薇见青灵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夕阳渐沉，余晖还未完全散去，绮烟楼里便又是人声鼎沸，鱼龙混杂，说不上三教九流，来此的多为富商和官僚。
青灵站在门口护栏边望着楼下的满座宾客，不禁唏嘘，这世间的男子果然都是好色的。然而未等她感叹完就被上楼的娇娘一把推进屋子。
“你是今晚最后一个出场的，今天是你第一次亮相，往后前程如何就全靠今晚了。”娇娘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青灵不以为意，面纱下的小脸，肤若凝脂，两腮轻染胭脂红，粉色的唇瓣若隐若现。
娇娘见青灵这副样子，又不甘心说了句：“你真的要带面纱？”
“柳妈妈，你说完了没，真的很烦啊你，说完了你就快出去吧。”青灵不耐烦，实在受不了娇娘的唠叨。
娇娘见青灵丝毫不领情，脸色变了变：“小妮子，不听话，五年后我看你怎么挣下一万两金子。”
青灵更加恼火，正准备发作，凌薇立马拦住：“柳妈妈，楼下的场子开始了，灵儿姑娘这儿由我照看着。”
娇娘鼻子冷哼，瞥了瞥低着头谦卑的凌薇，道了句：“凌薇，你可比灵儿懂事儿多了，没事儿多提点提点灵儿，免得五年后你跟着她一起哭。”
说完，她抚了抚鬓边的发，摇着腰推门走了出去。
青灵冲着门口做了个鬼脸：“真真是讨厌死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忍受的了这老贼婆的。”
凌薇笑着抓过青灵的头发：“姑娘，其实娇娘除了对下人严厉些，心肠也不算坏的。”
青灵想说什么又咽下去，她知道一些话就算说给凌薇，凌薇也不会听。
“姑娘想绾个怎么样的发髻呢？”
青灵摇了摇头：“这半月髻就好，天天梳头你也不怕累着。”
“可是姑娘一会儿要跳舞，这发髻已经松散了。”凌薇抓住青灵的发不想放开：“那我就稍微帮姑娘再紧紧吧。”
青灵不再阻止，待凌薇紧完头发，青灵拉着凌薇坐在梳妆台前，又给凌薇束起发来，转眼凌薇的侠客发型转眼就变成了洛水城中富家子弟常梳的爵头。
然后青灵取过下午准备好的锦衣华袍套在了凌薇身上，外给她又添了一把桃花扇，顿时变成了一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
青灵显然对凌薇这个样子十分满意，凌薇把正在笑着的青灵拉下座位：“好了，姑娘现在该我给你装扮了。”
“好，悉听尊便。”青灵闭了眼睛。
但她却听见凌薇的一声大叫，只见那身质地轻软的白色舞裙从中间齐齐被人撕开，原本点缀在腰间点点繁花现在落的满地都是。
“姑娘……怎么会这样？”凌薇吓得眼圈都红了。
怎么会这样？青灵也纳闷。
下午拿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身白色舞裙裙身白纱飘逸，舞起如白烟缭绕在身侧，现在舞裙已成两半，青灵望着那裂痕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这怎么办，马上就是姑娘上场了，楼里舞裙本来还多一套出来，方才又被媚娟姑娘拿走了，今天是姑娘第一次表演，没了舞裙这可怎么办？”凌薇急的像热火上的蚂蚁。
但是青灵冷静了：“凌薇，拿剪刀和针线来，索性现在时间还多。”
凌薇乱了的分寸在听到青灵平静的语气后，平复了不少，连忙取来剪刀和针线。
只见青灵手起刀落，那白色舞裙被彻底从腰间分开，修剪了边缘。
“凌薇，将裂痕折进去缝起来，记住缝的紧些。”叮嘱完凌薇，青灵也动起手来。
半个时辰后，二人停手，方才仙气飘飘的舞裙如今变成露出腰肢的上下两个部分，只是青灵的技术俨然比凌薇差很多，像狗啃过一般参差不齐。
青灵哭笑不得：“早知道就都让你来了，这上下根本不搭。”
凌薇此时没了紧张着急，她捡起地上的布制落花，将它们全部缝在了裂痕上，一时间宛如仙衣。
然后凌薇又取过一片飘落的白纱，将白纱剪成方巾大小，又在其右下角缝上两朵小花。
“凌薇，你太聪明了，这下就看不见我缝的丑了。”青灵抱住凌薇。
凌薇听到青灵夸赞，面上一红，将面纱给青灵换上：“都是姑娘足智多谋，我不过是手艺好点儿。”
二人刚说着，边听到外面有人唤青灵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