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进尺,胡言乱语,诬蔑我王!这是死罪,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我乱刀砍死!”
顷刻有几名武士提刀奔马,把朴薇安包围,白森森的锋刃电光一样地砍下来,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倒地时,滚在遍野的石砾上,害怕得都不觉得疼痛。
她感觉到一刀刀撞击在身上,然而迟钝且隔阂,仿佛那乱刀砍的不是她的身子,与她并不相干。可是她心里很清楚,那是濒死前的麻痹,感觉不到自己血肉模糊。
她等着自己断魂,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死…但是为什么她的心跳得这样响,气喘得这样厉害?为什么除了她的心跳气喘外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心跳气喘?
朴薇安颤索索地睁眼,发现修夏在她身上,伸开双臂整个人牢牢护住她。几名武士在周围昏头转向,控制不住马,刀剑如霜掉了一地。
修夏飞身过来抢救朴薇安的时候,硬生生为她受了那十二刀的劈斩,整件长袍被划得稀烂。他明秀的脸褪尽了血色,好像一块白瓷,他低头凝视朴薇安,眸色里依旧饱含一个男人的温柔与不悔。
“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朴薇安抖抖索索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伸手摸着修夏的脸。
修夏贴近她的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因为…爱你!”
天瞳跌跌撞撞,颤巍巍走上前来,疮痛地问道:“王为什么舍生忘死到这个地步?竟然不顾国家百姓,这夜郎国的苍生顾全自己?”
修夏面对天瞳说道:“在劫蒙尘,诸事天定”。
修夏说完这句话,便合上眼睛,他紫红色的长袍突然裂开,露出没有一丝多余肌肉的上半身。只见他的身上突然出现一道道的血痕,那十几道刀伤一条条加深,一寸寸深入肌理,好像是他的肉身直接受到刀砍过去。
鲜血像泉水一样,从他的伤口,从那些伤痕激溅出来,紫红色的长袍转眼便被血染透,宛如泛黑的紫莲花。而他在莲心中自我舍弃生命,毅然而死。
“不!”天瞳尖叫,骇然冲向修夏,血花溅到身上,一股无形的力流把她狠狠推回去。
孔雀滩霎时刮起狂风,像天地作悲愤的叫唤,漫天里愁云惨雾,电雷疾走,满地的夜郎国族人惊得魂飞魄散,都朝修夏身首跪拜下来,捶胸顿足,悲鸣哀号之声,冲到了九霄云外。
天瞳跪着一路爬过来,惨白的俏脸,像一片灰败的云。她匍匐着去碰修夏的身躯,像触及一块千年的寒冰。
她狂颤抬起染血的手,指向朴薇安,把毕生的修为都凝聚在这个悲恨的姿势上。
“你引王入歧途,害得他因你折损自身”她从齿缝迸出话来,酸嘶得不成声调:“天地有灵,天地鬼神都要惩罚你!惩罚你堕入无穷无尽的绝地,不得超脱!惩罚你今生今生再不能以狐媚身蛊害众人!”
即使有佛珠保护,也不能抵御这样一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