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我们几个都陷入沉默,蓝岚已是泪流满面,而涵影的脸色也很难看,我知道是因为年初的那句“我等你”,她后来跟我说年初说那句话时她已经快窒息了,而当她问我蓝岚和年初分手的原因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个星期以后蓝岚走了,去南方找她爸妈。而她走的那天年初都没有让我们去送,可我还是偷偷地去了火车站,只是看见年初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蓝岚,直到她消失。
年初哭了,一个人,在一个角落,流泪。
冬天一转眼就过去了,我又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车,雨欣打电话说她已经从北京回来了,刚放下年初的事,那种思念又一涌而上。
雨欣,好久不见。
天渐渐转暖,二月一过,三月一来,大地又焕发出生机,我的小说《暮桥》在《追忆》杂志上连载完毕,反响还不错,郑弋霖说我的小说定在五月出版,而这次的小说封面雨欣居然提出要给我设计。
再后来,雨欣便去考雅思,和陆醒晨一起考,当然,她也不负众望地考过了。可能因为是太累了,雨欣病了,我去医院看望她。
“你想吃什么?”我问她,“吃清淡一点的。”
“我什么都想吃,我要吃好多好多。”
“那你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不要,不要走,”雨欣拽着我说,“多陪我一会儿吧。”
我坐在床边,雨欣靠在我的肩膀上,“去到国外要小心,千万别被骗了。”
“我那么聪明,怎么会被骗?”雨欣说,“要骗也是我骗别人。”
说着,我和雨欣都笑了,可笑着笑着,雨欣却流泪了,我帮她擦了擦眼泪,说:“怎么哭了?女孩子老是流泪可不好,我不喜欢流眼泪的女孩啊。”
“现在我要哭个够,不然到走的那天我就会哭个不停的,我不想你看着我哭这离开,”雨欣啜泣着,“洛北,我们说好,我走那天谁都不许流泪好不好?”
“好,我们谁都不许流泪,”我说,“你赶快把身体养好,不要让我担心。”
“嗯,我知道,我还要给你设计封面呢。”
我点点头,将雨欣拥入怀里。
四月份是很忙碌的一个月,雨欣后来把她设计的封面交到了“圣诺”公司,我们都一致全票痛过,封面上画着一座破旧的桥,有夕阳洒下来的光照射着,还有一张哭泣的脸。
5月15号,《暮桥》全国上市。
到五月底,总共办了四场签售会,销量持续上升,而当一切尘埃落定后,雨欣准备走了。
对于上海来说,6月份已经是炙热难耐,雨欣走的那天,我们都去机场送她,就连刘承龙也来送她,还有雨欣的同学和陆醒晨的同学。雨欣的妈妈一路上都握着雨欣的手不松开,到了机场雨欣妈妈才掉下了眼泪。
“妈,别哭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雨欣妈说,“有事就找醒晨帮忙。”
“知道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阿姨,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陆醒晨说,“不会让她受欺负的。”
雨欣妈点了点头,我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刘承龙推了推我,“有话快说,不然就没机会了。”
我看着雨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雨欣笑着跟刘承龙说:“洛北有你这个好兄弟我就放心了,拜托你多帮着他点。”
“你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洛北,”雨欣笑着说,“别忘了咱们俩的约定。”
我点了点头,雨欣依旧微笑着,她过来抱了抱我,在我耳边说:“说好了,不许流泪,谁哭谁是小狗,还有,等我。”
说完,雨欣看着我,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雨欣强忍着不泪流,她依旧盯着我看,似乎想要把我深深地印在脑子里,陆醒晨拽了拽雨欣,她才转过身准备走。
“雨欣!”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她扭回头,“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雨欣笑着,“说好了,不许哭!坚决不能掉眼泪,”说完,雨欣迅速转过身去,再也没有回头,而我知道她转身的那一刻流泪了。
我突然体会到年初那天去送蓝岚的心情,那是怎样的一种不舍,只是我没有躲在角落里哭泣,在雨欣转身的那一刻,我的泪也决堤了。
雨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