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开幕式很快就结束了,紧接着就是团体项目:抱球跑。以前都没有玩过,每个人怀里抱四个球进行迎面接力,重要的是球不能落地。
当许琦接过球时,球掉了,导致我们班的第一个团体项目落后于其他班。
“没关系,后面还有机会,”我安慰着她。
“我拖后腿了,”许琦哭丧着脸,“真是笨啊!”
“别这么说,又不是故意的,尽力就好。”
“连个球都拿不好,真是的!”蓝岚有些气愤。
许琦没有说话,正当蓝岚又开口时,我使了个眼神给她,她才闭嘴。
下午的时候,云遮住了太阳,对于跑3000米的运动员来说是个很好的条件,年初和洛北在比赛前15分钟开始准备。
“加油,夏年初同学!”蓝岚拍着年初的肩膀,然后又转向洛北,“洛北同学,今天给你一个证明你是男生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哦!”
洛北白了蓝岚一眼,然后弯腰弄了弄鞋子,听到广播后,他便和年初一起走向起跑线,我、许琦还有蓝岚跟着去加油,走过去才看见江枫眠也报了3000米长跑,他向我打了个招呼,我点头示意了一下。
“预备!”裁判举枪,“停!有人抢跑,重来!”
大家的心落了下来,一起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抢跑的男生,而这时,年初脱下了鞋子和袜子仍在了一旁。
“他疯了啊,”蓝岚喊道,“3000米,脚会烂的。”
“年初,穿上啊!”我冲他喊到,他只是笑了笑,比赛终于开始了。操场上都是呐喊加油的声音,我们三个都跟着他们跑,许琦到第三圈的时候就不行了,只剩下我和蓝岚,对于我这个生活在农村的人来说,跑7圈应该是没问题的,我看了看蓝岚,她也毫不逊色。
第四圈、第五圈……
接近尾声,喊叫声越来越大,最后离终点还有200米时,冲在最前面的是年初,洛北和江枫眠紧随其后,终于……
我和蓝岚喘着气朝他们跑过去,年初坐在地上,洛北也累得躺在了地上,我和蓝岚使劲将他们拖起来,说刚跑完不能坐。
“我看看你的脚,”我对着年初说,“抬起来。”
“没事,”年初笑了笑。
而当年初抬起脚时,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一个巨大的血泡出现在我面前,脚心多处地方都磨烂了。
“叫你穿上鞋,你就是不听,”蓝岚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拖鞋跑3000的。”
“不就一个血泡,”年初说,“过两天就好了。”
“不行,这血泡太大了,得去医务室,”蓝岚说,“快!”于是蓝岚叫了一个男生背着年初去了医务室,我本来也想去的,蓝岚说让我照顾一下其他的运动员。
晚饭的时候,我托洛北将晚饭带给他,之后年初没有再出现在操场上。蓝岚说去医务室上药的时候,年初的表情很痛苦,大概是太疼了,他一直忍着没有说。洛北说他脚肿得厉害,得休息两天。
年初,你为什么这么傻?
运动会进行了两天,我们班只取得了第12名,而江枫眠所在的431班夺得了季军,班主任在运动会期间不见了踪影,晚自习也是由地理老师负责。
年初在运动会结束后才来上课,只是还不能走路,来教室时居然是江枫眠把他背过来的。
“你还疼么?”我小声问。
“疼死了快,”年初笑着,“呵呵,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让你休息你怎么来了?”蓝岚说,“真是傻瓜!”
“傻人有傻福,”年初说,“我长跑不是拿了第一么。”
“只是总成绩不怎么样,”我叹了口气,“前十都没有进。”
“努力过就好,没关系。”
江枫眠站在一旁说:“重在参与!人我给你们送到了,照顾好这个笨蛋吧,我回去上课了,放学我背你回宿舍。”
“谢谢,不用了,”年初的语气一下变得生硬。
江枫眠没有理他,转身离去。
“人家是好心啊,你怎么这样啊!”蓝岚说,“宿舍的楼梯你要怎么爬上去!”
“我自己能走!”说着,年初准备自己走回教室,但刚走了两步,就痛得不行了。
“叫你逞能,人家好心背你,你什么态度!”蓝岚有些生气,“看你怎么回去!”
“我爬也能爬回去,不用你操心!”
蓝岚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但没有说话。
上午第二节历史课,我们都想知道刘老师这几天去了哪里,但他依旧没有出现,快下课时,地理老师走了进来。我们才知道刘老师被调走了,地理老师现在担任我们的代理班主任,学校会尽快安排新的班主任的。
地理老师姓句,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她给我们讲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底下的人都议论纷纷,有的人气得捶桌子,我才知道有部分同学来这个班都是冲着刘老师来的,刘老师省级优秀教师,是堇城一中历史教得最棒的。
忽然之间就被调走了,也没有跟我们说声再见。我翻开历史书,他只讲到了第十课,教室里很沉闷,同学们大概都在回想最后见到刘老师是什么时候。
一个星期后我们换了新的历史老师,是个女教师,学习又恢复正常。
4月份的时候,柳絮飞扬,大地褪去了枯萎的颜色,重新换上了绿装。
夏,离我们近了。
而这个4月让我终身难忘,奶奶去世了。当我接到妈打来的电话时,我并没有流泪,于是便匆匆赶回了启明村。
而参加葬礼那天,我却一个人躲在屋里泣不成声,奶奶给我的回忆都停留在小时候,而长大后我很少去看望她,我突然后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去看望她几次。
当失去后才倍感珍惜。
参加完葬礼我便赶回学校,只是心不在焉,上课也无精打采。许琦和蓝岚安慰了我好一阵子,我才慢慢恢复。
吃完饭的时候,年初将我叫到了操场。
傍晚,天上的火烧云练成一片,漫天红色。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只能自己调整。”
我低着头坐在台阶上,过了一会儿,我抬起头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像是空出了好大一块。”
“就是这种感觉,”年初说,“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这种感觉不仅仅是难过,伤心,还参杂着其它的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当初你爸走时,你也是这样吗?”
年初没有说话,我赶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当初就是这样,”年初眼睛红了,然后一滴泪躺了下来。
我哭了,哭得无拘无束。
年初,谢谢你陪我流泪。
4月飘了几场毛毛细雨,淅淅沥沥,校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雨后,蚯蚓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几个女生大呼小叫。
“真是,不就蚯蚓吗,至于?一个个跟见了贞子一样,”蓝岚有些无奈。
许琦似乎也很害怕,总是离得远远的,又引来了蓝岚的嘲笑。
“你说的‘贞子’是什么东西?”我问。
“是一部恐怖片里的人,死得很惨哪!”蓝岚说,“哪天看电影去吧。”
“恐怖片?”我犹豫了一下,“好吧。”
我虽然还不知道贞子到底长什么样,但肯定比蚯蚓恐怖多了。几天后,我真的跟着蓝岚去看了那个叫《午夜凶铃》的片子,看完就后悔了,连着好几天都失眠了,许琦庆幸自己没有去看,蓝岚于是又开始嘲笑我们,说我们的胆子太小了。她说去年大年初一她一个人在家看《咒怨》都不害怕,《咒怨》貌似又是一部日本的恐怖大片。
句老师在班会上说了4月月考的事情,我才又将心思放在了学习上,只是这次还是只考理化生,政史地似乎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