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江南才子向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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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琴中有琴旋外音(2)

任媛低头无语,在想着什么。看到任媛有点那个了,志成想给她一点安慰,便说道:“让我怎么说呢?媛媛,其实,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的。”

任媛抬头来注视着志成,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似乎在问:这是真的吗?这是你的心里话吗?这是你给我的暗示吗?

志成又怕自己惹祸了,岔开话题,找别的话儿说:“听说你爸高升了。”任媛说:“不过,还是她爸的部下。”志成笑道:“当厂长可神气了。”任媛说:“一个小小厂长有什么好神气的?”志成说:“有伏尔加接送呀。”

任媛说:“可别说了,中午喝酒,那些手下人真恶心,对我爸毕恭毕敬,好像跟捧皇上似的。”志成说:“现在一切以经济为中心,书记靠边站了,全是厂长一个人说了算的。”任媛问道:“你怎么晓得的?”志成说:“艳艳常拿报纸给我看,才知道的。”

任媛笑道:“对了,那首曲子改好了没有?”志成说:“改好了。”说完,掏出谱子给了任媛。任媛看了看,哼哼说:“有味道,我去拿小提琴来。”

没多久,任媛回来了。志成举起谱子,任媛对着拉了起来。志成诚惶诚恐问道:“怎么样?”任媛笑道:“好哦,没想到,旋律会如此深沉,而又那么优美,真让我大吃一惊。”又拉了一遍说:“曲子,我记下了。”说完,站到一边拉了起来。

任媛换了一件白色长连衣裙,一肩秀发随着那旋律,时而舒缓的飘逸;时而激昂的飘曳。她完全投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那旋律在诠释她的情感历程。在这自由的天地里,任媛用这首曲子,再现了她过去的真情,流露了她现在的忧愁,抒发了她将来的渴望。看着她潇洒自如的舞弓,伴随着这委婉真挚的心曲,志成默默感受着,在这青春如歌的岁月里,那是发自内心感人肺腑的倾吐,更是出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拉完了,任媛笑道:“什么时候改好的?”志成说:“早上。”任媛问:“怎么不马上告诉我呢?”志成说:“我给强强补课去了。”任媛说:“真是出手不凡,我好喜欢这首曲子。”志成说:“媛媛,你晓得么?当我改满意了,我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呢,在屋里直打转转了。”任媛笑道:“不容易,真替你感到高兴,能分享到你创作的快乐,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拿起歌曲,对着谱子唱了起来,志成拍掌和起了拍子。任媛说:“我伴奏,你唱吧。”拉起了过门,志成深情地唱了起来。任媛笑道:“你唱的真好听。”

志成说:“下次,我给你伴奏。媛媛,你再写首歌词吧?”任媛笑道:“不,我要你写。”志成问道:“写什么呢?”任媛说:“《初恋情人》。”志成没想到,她会出个这样的题目,便说:“这个题目难度太大了,我恐怕写不出来,还是手下留情,出个容易一点的吧。”任媛说:“既然是命题,就不容你选了,还是乖乖写吧。”

志成说:“看样子,我只有交白卷了。”任媛说:“你不可能不会写,是不是太复杂了?一首歌词,概括不了其中太复杂的内容。”志成笑道:“不好意思,我对歌词没有研究,所以无可奉告。”

任媛说:“志成,你非要逼我明说了,我被你弄得焦头烂额了。你一天到晚游离在她们之间,你真想做宝玉呀。”志成说:“我哪有他的大智慧?”任媛说:“我看你不差哪去。”志成说:“你别笑话我了。”

任媛问道:“志成,你做事有常性么?”志成说:“我向来都是坚持不懈,痴心不改的。”任媛问道:“那天你说,‘媛媛,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有主次之分,轻重之别,远近之隔的。’”志成说:“媛媛,你把这句话儿只管放心里好了。到时候了,我一定会信守诺言的,今后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大可不必吃她们的醋了。”说完,抱住任媛就要亲嘴。

任媛本能的挣脱开了,说道:“心里有就好了,让人瞧见,会丢死人的。”志成说:“那你让我摸下小手。”任媛四下看了看说:“讨厌,快点。”说完伸出了手。志成摸了又摸那肉乎乎的手,真是喜之不胜,爱之不尽了。

有人来了,任媛忙缩回了手,笑道:“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志成说:“不客气,想问就问吧。”任媛说:“是你太聪明了,还是我太笨了,我就想不通,你怎么样样都那么精通呢?”志成说:“作家必须是一个杂家,什么都应该懂。其实,作曲书看起来,还真有点意思。”

任媛笑道:“志成,我发现你对什么事,要是有兴趣,总喜欢说‘有点意思’。”志成说:“没注意,你观察得还挺仔细,有点意思,不是我的口头禅吧。”任媛笑了,志成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一句,自己也笑了。任媛说:“作曲是有点意思,你是不是在这方面也想来点意思,我看你意思、意思就有好多意思了。”志成被她的机智逗笑了。任媛说:“那你就作曲,再给我好好意思,意思一下吧。”

志成说:“今儿真高兴,又摸到你的小手了。好吧,我就当把老师,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吧。”

白兰来了,任媛笑道:“呀,兰兰来了,钻天打洞,真会找呀。”白兰说:“我在西山湖边看书,伟伟说你们在这儿,我就来了。”

志成看了一眼,问道:“这本书对理解《红楼梦》有帮助么?”白兰说:“嗯,帮助可大了。”任媛扭头看了眼封面,是那本《红学评论》,笑道:“看不出来,连你也喜欢起《红楼梦》来了。”白兰说:“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看了这本评论,我的兴趣更大了。我又看了一遍《红楼梦》,还是有好多疑问,正想跟你们讨教呢。”志成说:“《红楼梦》我也在反反复复看,真是越看越有味,曹雪芹实在是太伟大了。讨教不敢当,相互交流一下还差不多的。”

白兰说:“小说里的主人翁,大多是十三岁左右的少男少女,连执掌经济大权的王熙凤,似乎也就二十左右。我就觉得奇怪,她们怎么那么聪明懂事,好像现在的人儿也不如他们?”

志成说:“我看的时候也有同感,特别是在王熙凤、宝钗、袭人和探春等人身上,表现得更加突出。他们都是那么工与心计,老练世故,好像一点童心都没有了。为什么小人在说着大人的话,在做着大人的事?由于当时乾隆大兴文字狱,所以,曹雪芹不得不用曲笔,虚虚实实,似是而非来表现。尽管曹雪芹是藏而不露,但他又怕读者不能领会自己的创作意图,所以他在很多地方又露而不藏。曹雪芹故意写了宝玉是出自女娃补天剩下的一块石头,黛玉来自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一株草,而小说发生的时间又不知是何年何月;荣、宁二府可以说是在南京,又可以说在北京,所有这一切都是作者用心良苦的一种掩饰,是在说反话,说假话,故意弄得含含糊糊,模棱两可的。但看完《红楼梦》后,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恰恰就是,作者给我们展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真实生活,刻画了一大群活生生的人,以及揭示了深刻的社会问题,和人与社会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曹雪芹之所以在艺术上,能够达到空前绝后的艺术高峰,一方面和他自身丰富的艺术修养有关,另一方面和时世造英雄有关,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曹雪芹不得不这么真真假假地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