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堂堂主请坐。”君卿笑着说道,并且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喝喝看,这是他们新找来的茶,味道还不错。”
他们是谁,她没有明说,但黄堂堂主也是知道的。兰君卿大人有着数个如神仙一般的伴侣,这在天外天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黄堂堂主接过茶杯,细细的品着,片刻后,道:“果真是好茶。”
“既然是好茶,那就多喝一些。”君卿说着,再次拿起茶壶要替他续杯。
看着她云淡风轻、慢条斯理的模样,黄堂堂主咬了咬牙,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君卿看着他,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语气却平淡的像是在陈述一般。
“我的来意,大人应该明白。”黄堂堂主抬头仰视着她,“还请大人成全!”
他背叛了昼无为,昼无为一定饶不了他。他要想活得长久一些,就只能找一个新的靠山。这个靠山不仅仅要有能和昼无为对立的勇气,还要有能和昼无为对立的实力。
普天之下,满足这两点的,就只有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他之所以那个时候并没有选择归顺她,只不过是他内心的小情绪在作祟罢了。他生来就是别人的属下,所以他想过一段自由自在、没有人压在头上的日子,然后再归顺于她。
现在,他的心愿已了,虽然日子短了一些,但已经足够了。
“夺灵剩下的那些人,应该都已经归顺你了吧?”君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是。”黄堂堂主点头,当初他们兵分两路,一千多人偷袭明邪宫,最后只剩下他手中二百多人,还有一千人偷袭各大势力,最后却是毫发未伤。他用了几天的时间找到这一千人,然后让他们归顺了他。
“你是个聪明人。”她再次说道。
“我是。”黄堂堂主点头,“所以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这天外天换了主人!”
也就是说,他会替她守好天外天了。
“好。”君卿点头,然后拿起桌上那枚玉佩,“这东西,我收下了。”
几大势力在明,黄堂堂主在暗,明暗配合,如果这样她还会失了天外天,那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了。至于那几大势力想要找出夺灵来狠狠收拾,她相信以黄堂堂主的聪明,很容易就能摆平。
送走了黄堂堂主,她起身,往后院的竹林走去。
当初在府内建这一片竹林,不过是图个风雅罢了,并没有想着要做什么。不过现在,这里却成了一个人的居所。
看着蹲在小小的竹屋外面,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男人,君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心里还在怪我?”
战云正忙着雕刻,猛然听到她的声音,他心中一惊,刻刀划破了他的拇指,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不过他顾不得这些,他无比僵硬的转过了脖子,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她。
真的是她!不是他在做梦,也不是他有了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她。
这段日子以来,他其实早就已经想通了。他一点都不怪她,而且当初,她还曾不止一次的提醒他,是他没有把握好,是他辜负了她,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只是想通了之后,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恐惧。他好怕她会就此而放弃他,好怕自己再也没有办法追随在她的身后,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出去,不敢直面她,只想着呆在这里装鸵鸟。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亲自来找他!手指上血流的更厉害了,将手中的竹片都染红了,可是他还是呆愣着,定定的看着她。
面对这样的情景,心中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他对她的心意她真的知道,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她对他真的没有别的念想,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可能有。
她来这里,只是因为他是最早追随她的人,既是他的属下,也是她的朋友,那一份忠心和轻易,让她无法轻易抛弃。是,他确实做错了事,可是现在,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不是吗?
“你想和我一起出去吗?”她看着他,开口道。
“出——去?”战云终于开了口,声音中有着清晰的晦涩和嘶哑,他站起身,真正的面朝向她。
君卿这才看清楚他受伤的手指,下一秒,光芒一闪,一个物体向着他飞去。
他赶紧伸出手接住,原来是一个小玉瓶。他打开,捏碎一颗丹药洒在自己的拇指上。只是几息的功夫,拇指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就已经完好如初。
他感受到了她的关心,也感受到了她的距离。若是以前,她极有可能会亲自替他上药,而现在——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让他明白,不要再抱有那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只是,人心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控制的?战云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他摇了摇头,“我想再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也好。”君卿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管家。”说完,她就直接转身扬长而去。
战云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又是几天过去。
这一日,君卿刚刚醒来,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鸟鸣自窗外传来。
她微微一愣,对着进来伺候她的妙语和妙悟道:“这是什么鸟?”
妙语凑到窗外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喜滋滋的说道:“小姐,是喜鹊呢,估计要有什么喜事发生了。”
“是吗?”君卿也被这好气氛感染的笑了起来。
只是,一直到了中午,这喜事也没有发生,君卿自然也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