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特工大小姐:至尊魂印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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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我的好父亲(1)

坑洞很深。

君卿一直保持着自由落体的状态,许久之后,双脚才有了落实感。只是,她用脚尖碾了碾,软软腻腻,湿湿潮潮,不是土地,也不是石块,倒像是树叶堆积久了发霉发烂了。仔细闻一闻,好像还真有那种植物发酵的味道。

一个坑洞里,哪来的这么多落叶?

君卿眸中浮上几丝疑惑,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就过多停留,而是走进了前方黑漆漆的甬道。

甬道很长。

以她的速度,竟然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好在她耐性足,也没觉得有什么。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紧紧闭合的石门。君卿站在前面,不敢轻举妄动。以她的力气,推开这门不难,但就怕这门不是普通的门,而是连接着机关暗器亦或警报之类的东西,她可不想“推得轻松,死的难看”。

还好,门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约莫鸽子蛋大小的孔。君卿比了比,发现那小孔和自己的眼睛差不多高,想来应该就是猫眼。不过,她从外面看进去,入眼的却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退后几步拉开距离,将手上的九幽灵戒取了下来,对准那小孔弹射而出。与此同时,她整个人瞬间钻入九幽灵戒中。

“啪!”物体落地的声音响起,几息后,一抹紫色的影子凭空出现。

君卿舒了一口气,笑嘻嘻将九幽灵戒带好,这才转头往前看去。

“嘶!”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君卿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地下吗?这真的是地下吗?

骄阳灼灼,白云飘飘,微风徐徐,溪流潺潺。

触目所及,真实到了极点,可正是如此,让人觉得越发的不真实。这明明是在地下啊,哪里来的太阳?哪里来的白云?哪里来的微风?哪里来的溪流?

一时间,君卿想到了永居地下的璇族。据说,璇族的居住地是当初首任圣主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劈开了空间,强行缔造而成,那么这里呢?到底是哪个大神通者所为?还是说,这里也是首任圣主的手笔?

她咬了咬唇,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里面窜去。

在溪流的尽头,有一座小小的水潭,水潭上方,垂挂着一条小小的瀑布。澄澈清凉的水流奔跑而下,撞在水面上,发出愉悦的令人舒爽的声音。

就是在这样的声音里,还掺杂了男人的声音。是从水潭边上的小木屋中传来的。

“不用了,不用再费力气了,这是我的报应,报应啊。”

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几分苍白和虚弱,不过,依旧不能掩饰那如同美酒一般的醇悦之感。

闻声如见人。

就是光听这声音,也能猜到说话之人定然有着一副好相貌。

只是,在这一声落下之后,原本无比镇定面色如常的君卿,却像是突然遭了雷劈,不,比雷劈还要严重。她竟是顾不得什么,连连往后退去,最终,狠狠地跌坐在草地上。

她双眼无神,嘴巴大张,一脸的茫然。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

那个自她六岁之后就消失了的男人,如今却是以这样一幅姿态,在她最没有准备的时候突然出现,震散了她的三魂七魄。

小木屋里的人显然并没有发现外面多了一位“客人”,还在继续说着话。

“这十多年来,我过得很快乐,但同时心里也很内疚。这内疚日复一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倘若因此去了,也好,也好。”还是先前的那人。

“你说什么混账话!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给我吃药,你给我好好的!我没死,你怎么能死?!”霸道愤怒,却是青龙护法。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那人顿了顿,“终究是我错了啊。”

“哗啦!”青龙护法没有说话,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表达了他的心情。

君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住,骨节都发了白。“咯吱咯吱”的酸涩声自她齿间溢出,她双目充血,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步走近小木屋,那模样,宛若地狱来的杀神。

小木屋的门合着,但从那打开的窗户中,她已然清晰的瞧见了里面的一切。

果然,是他呢。

她只觉得心脏狠狠一揪,瞬间喘不过气来。她的灵魂在叫嚣,在发疯,拼了命的想要从她身体里溜出来。

君卿五指扣在心口,眼中水光闪动。

我的父亲啊!十多年的担忧,十多年的寻找,十多年的思念,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这一刻,君卿没来由的想笑,笑自己,也笑外公他们,太傻,太痴,也太笨。

只是,那嘴角还没有扬起,那边就又出现了让她更为震惊的一幕——

她的父亲,曾经的外天第一美男子沈羽轩,面色虚白,轻轻的靠在青龙护法的怀中。而青龙护法,摘去了面具的脸转了过来,赫然就是君卿这辈子永远也忘不掉的那个人。

凌、家、家、主、凌、寒!

凌寒修长的手指在沈羽轩肩膀上缓缓的拍着,看着他的眼神,温柔深情到令人害怕。

君卿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眼前的天地就好像化作了一张塑料将她牢牢包裹,她在其中挣扎,最终窒息而亡。

她的大脑已经呈现出一片空白,没有知觉,无法思考。

天一下子就黑了。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脑海中走马观花一般闪过无数个画面。

记得那一年,不知道从哪里兴起了打秋千的风,见丫鬟们玩的好,她也要玩。然而丫鬟们怕她受伤,为了打消她的念头,竟是将秋千解掉了。她难受的不行,跑到角落里哭。

后来,他来了。他那时已经是凌家的家主,却常常往她们兰家跑。他一把抱起小小的她,问清了原因,二话不说就给她安了架秋千。

她让他推秋千,秋千高高的荡了起来,她笑的开心,不经意间回头,就看见他也在笑,只是那笑,异常的复杂。

她那时看不懂,现在想来,却是忍不住后背发凉。那分明是冷酷的、残忍的、兴奋的、跃跃欲试的、除之而后快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