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呼救声不断从西屋和东屋传来的,原来梅风森死了,亲人都来守丧,男的都住在东屋,女的都住在西屋,不知怎么的就诈尸了。尸体想进屋,男人们力气大,合力能顶住门板子,可是西屋的女人们就惨了,被尸体撞得忽松忽开,吓得尖叫声不断。
“你们快把墙刨开,我们好出去!”西屋有个女娃子出主意。
客厅里幽黑,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在撞门,可听那吼叫声挺吓人。
乡亲们怕出人命,也急了,找来镐头,铁揪和铁锤等物开始在西屋东屋砸墙刨窗户。
梅风森前些年才翻盖的房子,是三弟梅风生出的钱,窗户是粗铁格柱,下面是青石水泥,镐头和铁锤砸上去破开水泥,里面有青石质地很好,一镐头抡上去,只是刨个大白点子,就更不必说是铁锤了。
此时结实的房屋倒像是囚笼,让所有的人变得不安。
有人见这行不通,说在院里点上一堆火,放尸体出来,然后让东屋的男人们将外屋(客厅)的门顶上,外面的人合力将尸体摁住,再不行就烧掉,这事就结了。
这主意听来不错,可就在堆上木柴点火的时候,就听到“嘭”的一声。
在黑暗中,尸体把西屋门板撞开一个大窟窿,将头和双手伸进去,看样子想爬进去,不知是摸到哪个顶着门的女人,她吓得尖叫着软在地上,门就被推开了。
幸亏那女娃子机灵,用手机的亮光照上去,见尸体卡在门板洞里了,赶紧喊着推开门,大家往外跑,还叫喊着在外面顶门的人快开门。
东屋的男人没看到是怎么回事,依旧顶着门,而西屋的女人呼啦涌了出来,有胆小的,还是被人拖出来的,裤子都尿了。
大院里有电灯,还有刚燃起带烟的火堆,照得八间大屋的大院非常亮眼,就在西屋最后一个姑娘将一个中年妇女推出门的时候,一个怪物吼叫着冲过来,伸手就抓向那姑娘的脖子。
那怪物的确是梅风森的尸体,可是哪里还有他的样子,脸部、脖子和没有衣服遮掩的地方尽是刺眼的绿色,双眼幽绿发亮,白发飘然,面色恐怖,脸部浮肿,长牙呲在外面,指甲老长,还呈弯钩状,里面还有木屑。
大院里的人想的倒是很好,可是看到绿面怪物,哪还有合力上前擒拿的胆量,吓得如潮水般逃出梅家大门。
绿面怪物根本不怕火,只是被火光和灯光耀到眼睛,伸出去的手缩回来,下意识地用手遮眼。
那姑娘见妇女被几个堂哥架着跑了,趁着绿面怪物遮眼的空档,朝着大门外就跑。
也就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我从涌出的人群中挤进梅家大院,也不知是哪个混球,估计担心怪物跑出来会害到别人,从外面将锁门的铁鼻棍把门给别上了。
我猛然间看到那个绿面怪物,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用灵冥眼一看,这东西人不人鬼不鬼僵尸不僵尸妖不妖魔不魔,是特么的什么东西?
“救命啊!”有个姑娘被绿面怪物追得围着火堆转圈,不停地哭喊着,看到门口有一大群人,干脆跑了过来。
那绿面怪物吼的一声怪叫,朝着那姑娘就扑过来,大手一伸就揪下她一缕头发,再次张牙舞爪地扑咬过来。
被反锁在院里的十多人是准备下手抓尸体的,大都拿着棍子,此时吓得挤在铁门前,将棍子横在面前,就怕被咬到,吓得哪敢上前救人。
我顾不得那么多,纵身窜过去,飞起一脚,正踢到那绿面怪物的头上。
“砰!”
我想这一脚踹不爆那怪物的头,也至少踹破那种恐怖浮肿的绿脸,谁知脚底板碰触到时,感觉像蹬在绿色的钢化玻璃板上,而那怪物用头一顶,硬生生地把我顶飞出去。
“嗷呜!”
那绿面怪物像是咆哮,又像是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口的样子,面貌极为狰狞吓人。
“大伯,我是依依呀,你这是怎么了,呜呜......”那姑娘依旧呜嚎大哭。
“嗷嗷......”
那绿面怪物不停地叫着,仿佛要表达什么意思,却又无法说话,很急人的样子。
在我的知识范围内,僵尸身体僵硬,还得跳着走。绿面怪物身体明显也有点硬,行动稍有不便,但还算灵活,应该是尸变,然而只是过去两天,也不可能变成绿色僵尸。
这是怎么回事?
我将哭得稀里哗拉的姑娘揽在身后,随手掏出一张符箓,这次我出来是完成刘娜鬼魂的心愿,随身带的符并不多,见它嗷叫不停,瞬间冲上前去,将一张定邪物拍到它的脑门上。
瞬间,绿面怪物变得安静下来。
我长出一口气,转身刚要问那姑娘怎么回事,就见她指着我后面,“纸纸......”
那绿面怪物将符从脸上撕下来,塞进嘴里正嚼着呢!
我吓得打了个尿颤,心想看来符箓对这东西根本没有用,急念天祖摩霄心诀,这心诀能除杂念,镇鬼邪。
谁知绿面怪物听到咒诀声,随即像被激发魔性一般,一声怪叫,直接弹起身子,朝着我盖过来。
我怕被撞飞伤到那姑娘,猛然转身,一记游龙摆尾,一肢踹了过去,却是被绿面怪物大力地压回来,只好以背倒地,双脚用力,巨吼一声,硬生生地将它蹬了出去。
我得感谢恩师,做这一行没有过硬的功夫,无论是跟人斗,还是跟妖魔鬼怪斗,那都将玩不转,随即鲤鱼打挺而起,再补了一脚。
一气呵成,干净利索!
“你们快用棍子去顶住我大伯。”那姑娘哭喊着,思维不乱。
五六个男的见绿面怪物在连连后退,大着胆子冲上去,想用棍棒压住它。
谁知那绿面怪物怪嚎一声,将有些生硬的双臂一轮,瞬间就将几根棍子打飞。
那些男的吓得跑回来,其中一人开口就骂,“哪个不长人肠子的杂碎把门关了,快给老子打开!”
“有那小子缠着它,我们爬墙逃命吧。”有人带头小心地从门楼子沿着墙转过去,一群男人跟过去,搭伙爬墙。
我只好跟绿面怪物苦斗,每打一拳踢一脚,都像打在铁石上,痛得要死,无意间回头看到那姑娘还在,急喊道:“你怎么不逃啊?”
“没人拉我呀。”那姑娘躲在门楼拐角的黑影里缩成一团。
我哭笑不得,只好边缠着这怪物边想办法,脑袋如同高速列车般运转,这是什么东西,用什么办法降服它?
可是,我还是想不出来,也急了,“你大伯是怎么诈尸的?”
“听我堂哥说,刚从外地赶回来的堂姐想看大伯一眼,爸死了,做女儿的不能不见最后面,堂哥便打开棺材,家里养的老猫却是钻到棺材里,添了我大伯的脸,被我堂哥赶跑了,后来盖上棺材,就听到里面有动静......”那姑娘颤战战兢兢地说着。
这是猫惊尸!
我刚一走神,被绿面怪物双臂一轮就打飞出去,正好撞到大门楼的墙面,滚落下来,跌得我差点散了骨头架子。
“你怎么样啊?”那姑娘想去扶我。
“死不了!”我迅速爬起来,捡起一根木棍,朝着绿面怪物的头抡砸过去。
“咔嚓!”
胳膊粗的木棍应声断成两截,绿面怪物再次向我发动攻击,它不会用脚,依旧是用胳膊将我扫出去,随即又扑上来,呲着牙,咧着嘴,样子极像老鼠。
这就像是场热身赛,绿面怪物的行动越来越灵活,四肢关节开始松软,动作上变得越来越像猫,扑,抓,挠,咬,还有胳膊乱扫,不过腰身有点硬,还不至于弯下身子。
我渐渐地将绿面怪物引到院子中间,至少不会伤到那个姑娘,我不是什么普度众人的大神,却也不想看到有人死于非命。
不过,我脑子实在转不过来,猫有九命九魂,梅风森只所以诈尸,就是因为体内附着猫的魂魄,所以时间过的越久,越能表现出猫的特性,就是他感染病毒而死,发生尸变,为什么会变成绿色,难道是病毒感染的颜色?
“小伙子,用火烧它!”东屋里有人打开窗户在喊。
我抓起一根烧着的木柴迅速捅过去,那绿面怪物大绿手一伸,抓住燃烧的那端,手被烧得滋滋地响,冒着烟,真得有人肉烧焦的臭味。
绿面怪物根本不会感觉到痛苦,而是像猫一刺呲着嘴,扯过木柴就扔了,朝着我连连发威。
“再烧它,烧死它!”那人喊得来劲了。
“大叔,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痛,好不?”我特么的遇到这种人,也是醉了,气醉了!
“二哥,我们还是去帮帮这小伙子吧?”
“算了,他长得这么壮实,我看还懂功夫,这都不是大哥的对手,我们出去是找死啊!”
“唉,大哥也是的,死后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有冤情?”
“老三,有啥冤情,大哥是被钉子扎到死的,他不甘心,死时一口气咽了好久都没咽下去,就憋在喉咙里呢。我说大哥你就放心去吧,结果大哥死时还是瞪着眼鼓着嗓子。”
我无心听他们谈话,一边围着火堆转圈,一边喊着那姑娘快回屋,见她跑回去,没有后顾之忧,心情稍定,心想被猫惊尸,尸体借猫魂而起尸,一物降一物,惧而魂散,这是铲除鬼魂的硬道理。
也许是柴堆燃起的火越来越旺,那绿面怪物身体被烤热,发出一声如似喵般的怪叫,活像一只站立弯腰的猫,双腿略弯,邪气地看着我,忽然间从火堆上空跃过去,如铁钩般的手指甲划向我的脖子。
事情太突然!
我情急之下,只得一偏身,左手一掌拍到绿面怪物的胸膛上,心里却想,这次阴沟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