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和氏璧:生死追踪中国第一古董
16719900000039

第39章 新型窃听器(4)

安蕾拉了安枘就走,打的去梅花山,由爸爸跟爸爸的情敌陪母亲去陆军医院。

卞思诚情绪很差,幸好他有克制力,脸色依然平静。

世事纷乱,一桩未了,一桩又起,真叫人应接不暇。

还是有钱人有办法,叶玺宇很快就请到全市最好的整容医生给桑佩兰做手术,并安排最好的单间病房给桑佩兰住。卞思诚将那笔借款还给叶玺宇,而叶玺宇却说不差这点儿钱,不必现在就还。也是分出了高下,明白自己无能,在一同等候手术时,卞思诚尴尬地坐了一会儿,不久便起身,低头黯然走了。

和氏璧未能成交,怕是再也见不着了。如今三人小组已瓦解,是否现在就去江都跟那边的卞氏家族讲这件事,也没有人商量。而更重要的事情是,要尽快找到卞月萍,问她今天去没去梅花山。那个钓鱼人所讲的胖女人,看样子是她。

被毁容的桑佩兰,只关心她的眼睛会不会瞎,还能不能画画儿,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惩罚伤害她的人,闭口不讲这件事,忍了算了。

敲门敲了很久,里面没人应声。

好像闻到了煤气味,也顾不得是真是假,便打110报警。

消防警过来时,煤气味更重了。

消防警破窗而入,果然发觉卞月萍吸了煤气,躺在厨房间,已昏死过去,不知有没有救了。

救护车很快把她送到医院。

医院很快把她救活。

醒来后,她一睁眼便看到卞思诚坐在她的病床前,便泪水涌出眼眶,说她受不了嫉妒心的折磨,拿硫酸毁了桑佩兰的脸。她说自己是坏女人,没脸见人了,也顾不得儿子没了妈怎么过下去,死了算了。

“桑佩兰已在医院做手术,医生讲她的情况并不严重,有把握恢复原样呢。”卞思诚一面说,一面握她的手,叫她别胡思乱想。

“现在你看到了我是怎样一个坏女人,猪狗都不及。”她握紧卞思诚的手,突然有了力气,怕手一松,就抓不到了。

“桑佩兰讲她自己弄错了,拿酸性水当防晒油涂到脸上了。”

“是我害了她。”

卞月萍慢慢有了精神,也有了胃口,思诚去便利店买了一盒快餐,月萍狼吞虎咽,一眨眼便吃个精光,一颗饭粒也不剩。吃饱了肚子就要走,自己就拔了点滴针,下了病床,说她住不起这间医院。思诚已代她交了住院金,月萍却执意要回家,只好把她送回来。

思诚说:“以后不做这种傻事情了。”

月萍说:“不会有第二次了。”

月萍已心满意足,她觉得思诚握她的手,陪她说话,送她回家,心里便有莫大的安慰。

自己是个坏透坏透的女人,不配给思诚做老婆。思诚给她烧开水擦凉席,待她冲了凉上了床才走。这么好的男人,偏偏桑佩兰不喜欢。

安蕾安枘给小区门口的保安报了叶玺宇的名字,保安就放他们进来了。没顾上去叶玺宇家拿母亲的衣服,就直奔靠围墙的那座房子。天快黑了,从栅栏外面看进去,能看到房子里有灯光。两人胆子也够大,居然从葡萄藤那边翻过栅栏,蹑手蹑脚往窗口那边走。

安蕾的包包里有一面小镜子,安枘将它绑在一根木棍上,伸到窗口边,就看到里面的情景了。虽然这边灯光很亮,但屋里没人。就餐室是旁边一间,听得到那边的吃饭说话声音,也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年轻保姆走过来取什么东西。

安蕾探头往窗子里头看,居然就看到了那个东西。怕自己看不分明,叫安枘也探头瞧一瞧。那个叫和氏璧的东西,就搁在眼睛跟前的古董架上。若手臂能够伸长两倍,就拿得到手。

两个人退到葡萄藤的阴影里,小声商量一番。究竟是翻窗子进去好,还是从边门进去好,一时难以抉择。

因为思虑紧张,也没有经验,安蕾安枘居然没看到有人从边门出来,摘了一串葡萄,悬在他们的眼前。这就是小萱的干爹,白胡子,白眉毛,穿一身对襟白褂,扣好每一对布扣子,也不嫌热。

老人笑道:“这葡萄没熟呢,有点儿酸,却也能吃了。”

安蕾笑道:“对不起老爷爷,我们侵犯私宅犯了法。”

老人说:“我这里三天两头有小孩进来,有的按门铃,有的翻栅栏,樱桃熟了采樱桃,葡萄熟了采葡萄。你们是第一次进来,还有点儿拘束呢。”

老人问他们是哪一家的小孩,显然老人知道叶玺宇,热心请安蕾安枘进屋玩一会,安蕾大大方方往里走,安枘却拉了拉安蕾的手,很是犹豫。因做贼心虚,安枘白天在日本料理店撞了那个模特儿小萱,把窃听盒扔到小萱的包包里,怕这屋里的小萱把他认出来。可安蕾吊住安枘的胳膊,把他拖到屋里来。

小萱上楼去了,底下只有雪雁跟布鲁斯在沙发圈那边喁喁私语。老人请安蕾安枘吃瑞士巧克力,喝法国矿泉水,安蕾要看老人的古董架,说她在窗子外面偷看到架子上的一个广彩盆儿,要瞧一瞧那上面画的是什么画儿。老人领安蕾安枘进了那间屋子,安蕾故意不看那块白石头。很快就听到了小萱的声音,安枘赶紧把脸转到架子里面,不给小萱看到。小萱赴晚会急着要走,只在房门口晃了晃,跟干爹拜拜告辞。

老人走出这间屋子,走到院子外面,一面叫小萱常回家看看,一面请雪雁小姐常来这里玩。布鲁斯在老人背后给雪雁挤眼睛,雪雁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个女孩一起上了黑奔驰,出了小区往城里走。

雪雁的包包是小萱拿下来的。雪雁打开包包给布鲁斯写手机号码时,曾看了看那张现金支票。显然小萱的干爹,只当那块白石头是骗人玩意儿,他付五十万块钱,是看了小萱的面子,把她当扶贫对象,漫不经心地赞助下。

“雪雁你运气好,今天干爹连赢布鲁斯三局棋,所以签支票签得爽快。”小萱说。

这张支票是否能兑现,雪雁心里没底,明天去了银行才知道。她肚里想着,假如小萱的干爹知道那东西至少值五百万,会签得更爽快。

“你有个东西塞到我包里了。”小萱说。

“什么东西啊?”雪雁问。

“我的包在后面,你自己看。”

雪雁转身拿到小萱的包包,小萱叫她找里头一个小金属盒。这盒子上一个字也没有,不认识它是什么东西。雪雁从小萱的包包里掏出这个金属盒,说这不是她的东西。

“你干爹屋里的那两个小孩好眼熟。”

雪雁此刻才想到这件事,猛地打了一个冷战,感觉不寒而栗。

原来那两个小孩在日本料理店就盯上她们了,还爬到树上拿望远镜看她们,还堂而皇之地走到小萱干爹搁古董的房间里;而这个小金属盒,便是报纸上讲到过的那种新型窃听器。

“小萱你快停车!”雪雁心慌意乱。

“什么事啊这么紧张?”小萱莫明其妙。

“快给你干爹打电话,跟他讲那两个小孩是小偷。”

“我干爹历练老成,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他才不怕小偷偷东西哩。哪个偷了他的东西,保险公司会给他赔。再说如今他越发只在意如何赚钱,不在意如何花钱。在他的眼里,五十万块钱就跟五十块钱一样微不足道;一是他钱多,二是他大方;也是大彻大悟了,也是率性自在。”

刚停下的车子又开动了,小萱叫雪雁别瞎操心,甭疑神疑鬼,且再次叫雪雁跟她一起去士林雅阁,参加那边的一个化妆晚会,把自己打扮成一头体量最大的白熊,好玩得很。雪雁不肯去,不喜欢那样的晚会,也怕在那边碰到她的老板宗天佑。她知道宗天佑是士林雅阁会所的会员,三天两头往那边跑,躲他还来不及,哪敢凑到他眼前去。

于是小萱在城墙边停车,让雪雁自己打的回去。

站在树影下想了想,雪雁决定自己给小萱的干爹打电话。

手机里响起一阵悦耳的音乐,随后便是年轻保姆的声音。保姆说曾老出去散步了,有什么事可以跟她讲。雪雁问了声那对男孩女孩走了没有,保姆说已经走了。雪雁犹豫了片刻,心想算了,不必多嘴了,便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