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怜儿扫了她一眼，心下顿时生出一股浓浓的厌恶感：假装恬静，身为宫婢还焚香，哼！果然跟五姨娘是一路货色！
行过礼之后，三人垂着头，恭敬地退到了一边，并不敢看李嫔一眼，虽说李尚宫还未来得及教她们什么，但她们都清楚，她们是宫婢李嫔是主子，她们是没有资格抬头看李嫔的。
“你们都站在那里，报下自己的名字吧。”不紧不慢的嗓音在榻上响起。
何怜儿微微俯身：“奴婢何怜儿！”
听着榻上并未传来声音，杨宝墨便跟着俯身道：“奴婢杨玉蓉！”
李嫔坐在榻上看了绿微一看，嘴角微微扬起。
过了片刻，刘小红见李嫔并未责骂，便也学着俯下身：“奴婢刘小红！”
“中间那个留下，另外两个回去吧！”语罢，便端起矮几上的茶杯，轻轻吹着漂浮在面上的茶叶。
何怜儿与刘小红对视一眼，随后响起殿外的口角，又迅速收回目光，规规矩矩地跟着绿微退了出去。
“你们方才在门外的表现本嫔都听到了，”李嫔轻轻抿了一口茶，细细打量着杨宝墨。
杨宝墨依旧低垂着头，显然对于她的话语未感到吃惊。
她移开视线，看着手中的茶，徐徐道：“你以后就留在潇湘殿吧！”
杨宝墨俯身道：“奴婢谢谢娘娘的赏识，只是……娘娘当真确定要收下奴婢吗？”
李嫔手上的动作一顿，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
“奴婢方才说了，奴婢叫杨玉蓉！”杨宝墨将头抬起来，含笑着与李嫔对视。
她的举动对于李嫔而言，自然是藐视她的地位，一怒之下便将手中茶杯摔到地上。
“娘娘！”
听着茶杯破碎而冲进来的宫婢与侍从站在杨宝墨身后，只需李嫔一个手势，他们便会将杨宝墨拉出去解决掉。
杨宝墨连忙跪下：“娘娘息怒，奴婢并无藐视娘娘之意，奴婢只是不忍因为奴婢一人而扰了娘娘多年的清修，请娘娘明鉴！”
一字一句那么轻柔，语气却又偏偏那么诚挚，这么一席话立刻让愤怒中的李嫔听出了些端倪。
让其他人退出去后，李嫔语气依旧不善：“你最好能给本嫔一个满意的理由！”
“奴婢方才只是想着让娘娘看清奴婢的摸样，可奴婢却忘了秋祭一行，娘娘并未参加，故而无意间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杨宝墨趴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着。
秋祭？
李嫔想了想，若无其事地问：“是皇上让你进宫为婢的？”
“正是！”
“既然是皇上指定的人，你就该早说，本嫔怎么可能去跟皇上抢人呢，”她随意地往矮几上一伸，却发现上面空荡荡的，看着一地的碎片，她轻笑着摇了摇头，见杨宝墨还跪在那里，便道：“还跪着做什么，回吧！”
“是！奴婢告退！”
看着退到殿外的杨宝墨，李嫔拨了拨手腕上的佛珠，口中呢喃：“原本以为只是个路人，没想到……杨玉蓉是吧？恩，十来天的平静也差不多了。”
离开潇湘殿之后，杨宝墨不禁感慨。
瞧，习惯多可怕，她竟然能从最初的反感，变成如今的开口‘奴婢’闭口‘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