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半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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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从房里间出来,轻轻关上大门送走医生之后,苗蓉蓉就受到了三个男人六只好奇的眼睛齐齐扫射过去的眼神。其中最急切的当然数莫小奇,他半刻都坐立难安,啪啦啪啦地吐出一大堆问题,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没什么大的问题吧等等。

王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然后说:“你别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一下子问这么多叫你蓉姨怎么回答你。”

“蓉姨,你快说。”付阳翰在一旁也很着急着想知道结果。

“莫小奇,”苗蓉蓉大力地挥拍了一下莫小奇的后背,“好样的。哈哈。”

一阵莫名其妙的感觉散漫在三个大男人中间,他们面面相觑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等着眼前这个一直在大笑的女人给出答案。

“笨蛋,你老婆她怀孕了,你这小子快要当爸爸啦。”

“真的?”莫小奇几乎是跳着叫喊出来。难得能在痛苦中迎来一点小光明,越发扩散地将黑暗一扫而光。

“不过,医生建议尽量不要让她再受刺激,要多休息。”苗蓉蓉忽然联想到从前的宋年华,由崩溃到清醒时那满脸无助的神色,她就不由自主地担忧起来。

“好家伙。才一年没见你,婚也结了现在连小孩都有了。”付阳翰跟莫小奇俩人对拳相互碰撞了一下。

五年前,莫明品将莫小奇送到加拿大读书的时候,他在校园里认识也是被父亲逼迫来读书而且唯一一个跟他一样会说中文的付阳翰。俩人当时就一拍即合,不同的是,付阳翰基本是天天在泡妞,毕业的时候有几门学科不过关,所以比莫小奇要晚些回国。当陆悦言说起莫小奇的名字时,他就觉得奇怪,满脑子都是疑问,只是没想到那个在争吵中听到的名字真的就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

“哥们,祝贺你!”

“谢谢。”

苗蓉蓉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双手不停地相互摩擦,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对莫小奇说:“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年华的右手的。医生刚才说…说…她的右手有可能会废掉。”

废掉?这到底又是怎么的一回事?不止莫小奇跟付阳翰无法理解,就连王禹也都震惊得很。

在各自分开的时间里,人生轨道的偏离,重组过后所要走的路只会更加的艰难。因此,在莫小奇被送去国外的时候,宋年华也正经历着自己人生的另一个坎坷。

来“疯吧”的不到半年时间里,宋年华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了各种调酒。在那之前她可是连酒都没喝过,更别说的调酒。她之所以会选择去酒吧工作,那是因为很多企业觉得她大学都还没毕业就肄业了,都以不合适为由将她从求职的岗位刷了下来。

没办法了,她只好拿着各类招聘的报纸,嘴里咬着一块不知是多少天以前的面包,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面试了一家又一家的招聘单位。其中不乏有人想要骗她去拍成人电影,她察觉后便笑着对那些人说:“我长相文艺,身材也那么的文艺,拍出来的也只会是文艺片。你们还是另寻她人吧。”

刚从虎口中跳了出来就撞到了正在指挥人贴招聘广告的王禹,宋年华这时才知道,原来王禹本身就是混黑社会的,只是后来金盆洗手,便在明安中学当起了跆拳道的教练,再再后来就是被学校的人给查了出来,就被解雇了。于是他就和苗蓉蓉商量着开酒吧,这不,又这么巧地让宋年华给碰上了。大概是上帝关了一道门就通情达理地给她留扇窗吧。

酒吧这种夜生活工作一般都局限在落下夜幕的后半段时间,所以,宋年华还得继续找白天能干的工作。或许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内心那份怎么也填不满的空洞。但在酒吧本就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聚集在一起的都是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人,起冲突也是在所难免。

所以当人称“枪哥”的黑道老,也是王禹从前的死对头,他带一大群人来“疯吧”闹事的时候,宋年华正打算着是否要研究些新的调酒方法,而且她已经喝了不少,在她都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调酒瓶跟酒杯斗被打飞,撞到旁边的高酒杯,晶莹剔透的玻璃闪闪地铺了一地,在五颜六色的霓彩灯光中折射出更多的颜色。

醉意涌上头,宋年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所有人都惊呆地望着她,只因为她狠狠地往“枪哥”的脸上甩了一巴掌,嘴里还骂道:“你干什么啊?快赔我酒。”

在道上混了这么久的“枪哥”哪肯让自己衰在一乳臭味干的小女孩手上,他往地上唾了口沫,抢过小弟手中的棒球棍,劈头就往宋年华盖过去。情急之下,宋年华用右手去阻挡,棍子无情地打在她手腕上,她清楚地听到自己手中骨头裂开的声音,但她强咬着下唇没有喊疼就直接晕了过去。

最后王禹出动警方才将事件平息。经过医生的诊断,宋年华右手粉碎性骨折。王禹对着他咆哮道:“那些都是些亡命之徒,你不要命啦?”

受伤的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但她不出声,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

苗蓉蓉为了这件事差点跟王禹闹离婚,原因之一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遭遇到这样子的危险。

整整三周,宋年华将自己关进黑黑的房间里,谁也不见,也不跟任何人说话。而她手上的伤是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做复建才逐渐好起来,期间她却已经习惯了使用左手干活。

相比于莫小奇家中高涨的气氛,某幢高楼的天台上的氛围更是让人耐人寻味。

磅礴的天空却要在霓虹灯中才能照亮世界,顾心狠狠地不留情面地往方甜的脸甩了一巴掌,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她些许面部皮肤而立刻红肿了起来。

“你这没用的东西,交代给你的这点小事你都办不成。那我养你还有什么用?”顾心的话一落音,她身后的保镖就冲了上去,抓着方甜的双臂,将她按到护栏上。在高耸入云的建筑上往下看,所有的东西都像蚂蚁般大小,方甜的惊恐的叫喊声在空气中飘着,但这还是没有撼动顾心那铁一般的心。

“夫人,我知道错了,夫人。”顾心示意保镖将方甜放开,吓得腿都发软的她跪坐在顾心的面前。“您饶了我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顾心的指尖在方甜红肿的脸间划过,然后从鼻腔里发出高傲的鼻音:“不听话的狗,我养来又有何用。”

风冷冷地吹散了原本很闷热的空气分子,方甜颤抖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很精致但已经断了一折翅膀的项链递过去。顾心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她哼了一下问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这是我在宋年华的房间里找到的。”那天,方甜酒醒后在宋年华的出租屋来翻箱倒柜才在一件绿大衣上找出一个盒子,里面就放着这条项链。她觉得这项链上面那颗小钻应该还值点钱,于是就拿了。要不是顾心这样子逼着她,她也不会拿这么一条破项链出来交差。

“你走吧!”

“那夫人?”

“滚!”在接收到顾心那可以杀人于无形的眼神后,方甜赶紧落荒而逃。

可怕的梦总是带着血淋淋的回忆,不想剖开,却总是溢出来,再也缝合不了。当那细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莫小奇马上就捕捉到了,满脸期待。

“你醒啦!”语气是肯定而不是疑问,下一秒,莫小奇立刻跑出厨房将刚刚够火候的鸡汤端进房间。他一勺一勺地把鸡汤送进宋年华的口里,不小心从嘴边的溢出的他还细心地抽纸巾去帮她擦拭。

“我睡了多久?”宋年华扶着自己那还是有种撕裂疼的脑袋。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

“你一直守在这。”宋年华心疼地抚摸着莫小奇那张俊俏但是憔悴了许多的脸,心里想着,这么好看的脸不应该是这副模样的。

久久,莫小奇告诉她,苗蓉蓉已跟他经说了关于她右手的事情。

从前,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将自己的心打开,而现在身边有了一个可以一辈子依赖的的人,心中的那点秘密是否也可以不再是秘密?宋年华背靠着莫小奇的胸膛,并将手叠在他的手上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起感受来自另一个全新生命的跳动。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那是关于他们俩人所有故事的伊始。毋庸置疑的是莫小奇也是从那一刻爱上了宋年华,只是那时候还不能说是爱,就用喜欢来代替。而且他还神奇地将初次见面的少女给拍了下来,框在柜子上的照片就是俩人岁月的见证。

“记得。当时你在池塘边玩堆叶子,我还在一旁观察了你很久。”

八岁那年的夏天对于宋年华来说是个非常难熬的季节。像往常一样回家的她却在踏进家的大门时,听见自己爸爸妈妈争执得厉害的声音。她好奇地伏在门边窃听,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雷晓月虽然在抽泣,但是眼睛里没有眼泪。宋爸则在一旁不断叹气不断地抽烟,烟灰缸里已经灭掉了好几个烟蒂。腾起的烟雾向着门外飘来,宋年华差点就没忍住要打喷嚏。

“宋忠喜,你没良心。我为你宋家生儿育女,到头来你就这样子地对我。”雷晓月如是说,“你心里就是忘不了她是吧?那好,你去把她找回来啊!好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宋爸站起身灭掉烟头,那“兹兹”的声音就像屋外面的大地,被无情的太阳烧烤着一样。

“我无理取闹?”雷晓月拿起那条翅膀形状的项链往地上摔,项链立刻断了一边的羽翼。“你现在最好就去找宋年华说清楚,告诉她,她只不过是她爸出轨后的私生女。”

“不可理喻。”宋爸愤怒地捡起项链打开门往外走,雷晓月跟着追出去,嘴里还不断地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而宋年华则躲在角落,蜷缩起自己,颤抖地抱住双膝。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雷晓月总是对她不冷不热,话语间总有些不像母女之间的亲近。她想要努力地对自己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雷晓月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后来,她糊里糊涂地走到池塘边,看着那些轻飘飘的叶子在水里浮动,想着自己跳下去之后,是会浮上来呢?还是永远地沉下去?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闯进了她的世界。

“诶,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