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饭’你在哪啊…”一大清早的,宋年华刚回到家就满大街小巷地找她的“牛肉饭”。
她真后悔,昨天晚上把“牛肉饭”留在家里,还忘了给它买它最爱吃的牛肉饭,直到今天早晨她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牛肉饭”不见了。
于是,她就像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
平常“牛肉饭”喜欢去的地方她都找遍了,声音都喊哑了就是找不到。
天渐渐的暗下来,路边的灯光也都开始亮起来,把她落寞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或许是她找猫找得太认真了,都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一直有个人。那人的眼中全是怜惜,只是不知怎么靠近她。
她着满身的希望回到家,她原以为“牛肉饭”会比她先回家,结果,把屋子都翻遍了都没有“牛肉饭”的踪影。
她失落地蹲坐在地上,自言自语:“死‘牛肉饭’,臭‘牛肉饭’,说走就走,一点都不念感情,好歹我们也相处了好几个月。没良心的,伤好了拍拍屁股就走!”
同一天受的伤,“牛肉饭”的伤早就好了,而她的额头直到现在还会隐隐作痛。没想到“牛肉饭”这么的狠心丢下她,真是只好了伤疤就忘了是谁救了它的无良猫。
“既然会离开,当初为什么还要留下来?”靠着门,宋年华盘膝而坐,她仰着头看天花板,那黑乎乎的墙根本就分不出从前的白,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这距离“牛肉饭”离家出走已经是第三天了。宋年华没精打采地穿好衣服准备去上班,突然听到一声猫叫,她以为是“牛肉饭”回来了,满怀兴奋地跑去一看,结果却是隔壁屋的猫。
满身黑毛一点也没有“牛肉饭”漂亮。赶走黑猫后,宋年华恋恋不舍地瞅了瞅“牛肉饭”的窝,那是她精心布置过的,她把她最心爱的棉袄给‘牛肉饭’当的窝。有空的时候会替它清理窝里的掉毛,每天还要省吃俭用地给它买自己压根就不喜欢吃的牛肉饭吃,牛肉留给它自己吃白饭。想到这里她不仅深深地叹了口气。。
“喂,你是怎么走路的?红灯啊,小心撞死你!”灿眼的车头灯刺痛了宋年华的双眼,她用手挡着眼前。在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和骂人声中,她忽然清醒过来,马路上的车一辆一辆飞快地从她眼前经过。
死亡也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久违的胸膛,宽厚的大手,依旧还是那么地让人有安全感。世界仿佛定格在从前,挑起记忆中难忘的场景,在现实中一一摊开。
“原来一只猫就能让你失魂落魄,看来我挺失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幻想中的一切撕裂开。
“为什么要救我?”宋年华没有挣扎,甚至连动都不动。
“不为什么。”莫小奇把她抱得更紧了,生怕自己一松手所有都会消失不见。
“放开我。”宋年华开始很不安分地挣扎着,说:“你不是说过不会管我的死活的吗?”
她把刚靠着的头抽了回去,结果被莫小奇用手指戳着额头又靠了回去。
“傻瓜,那气话也相信。”
绿灯亮的同时,宋年华再次挣脱莫小奇的双手,不料“咔嚓~”的一声,洗得发白的外套上破了一道口,参差不齐的线头就像在对他们俩申诉,它们是无辜的!
当她走到斑马线中间时,莫小奇撂下话转身也走了。
人离开,但气息还在。那些无法说出口的挽留,既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不可否认,曾经有过的甜蜜在参杂了噩梦之后,就变味了。忘却不了的悲伤与疼痛,连时间也变得无可奈何。
就因莫小奇的一句“难道你不想知道‘牛肉饭’在哪么?”就让她乖乖地回到了他的身边,虽然有点牵强,但至少此刻,她没有再逃,而是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从前。
“喵~喵~”听到猫的叫声,宋年华高兴地大喊:“‘牛肉饭’是你吗?”结果被莫小奇用手捂住了嘴巴,“嘘,不要这么大声,会把它们吓着的!”
宋年华粗鲁扒开他的手,“跟你很熟么?放开你的两只猪手!…哦,不对,它们?你的意思是……”
莫小奇轻轻地推开.房门,宋年华就迫不及待的伸个头进去,看见“牛肉饭”身边围着一群“小牛肉饭”,一家甚是其乐融融。
“之前我怎么都没发现‘牛肉饭’怀孕了呢?真糊涂!”她拍了下脑袋地责怪自己的失职。
“你那‘莽莽撞撞’的个性真得改改,不仅不知道‘牛肉饭’怀孕,还把它的晚饭给忘了,幸亏它伤好了能自己觅食,要不然你要想再见到它就难咯!”莫小奇自顾自地说着,没有发现从宋年华那边飘来一朵黑得吓人的乌云。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宋年华一步一步慢慢地逼近他。“你在跟踪我!”要知道宋年华当年可是跆拳道高手,莫小奇曾是她的手下败将。
“喂,你别冲动啊!这些可都是‘牛肉饭’告诉我的。”莫小奇一直往后退,宋年华就一直往前靠近,且双拳握得有点紧。
“你忽悠谁?当我白痴呀!要是‘牛肉饭’会讲话,母猪都会上树了。这种骗小孩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哎,现在连骗小孩的话她都不会信了。人呐,真是善变。不明白,搞不懂!”莫小奇轻声嘀咕。
他现在才知道时间的威力原来是这么的大。物是人非。地球还是自西向东转,水还是从低往高处流,而人却不再是你从前所认识的那个。
大约摸清宋年华现在的性格后,莫小奇决定来个先发制人:“你别忘了,‘牛肉饭’是我找到的。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更何况咱俩PK我不一定会输给你。”
的确,莫小奇是比以前强壮了许多。只可惜,他只是大约地摸清宋年华的个性,并没有完完全全地了解。
宋年华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就在快要靠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似乎是上天无意的安排,又或者是“牛肉饭”故意的撮合。一泡骚骚的猫尿让她的鞋底与地板没有了任何的摩擦,处于完全光滑状态。莫小奇虽然很不幸的成为了垫底,但至少他是还占了便宜。
宋年华先是一愣,然后想快速地从莫小奇身上爬起来,但却被他地双手紧箍着,这次任凭她使尽全力就是挣脱不开。
“放开我。”那在挣扎中不小心碰撞到的手腕在隐隐作痛,宋年华下意识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不要。你已经然连续从我手中逃脱过两次了,我绝不会让第三次发生。”
莫小奇把宋年华按在木地板上,狠狠地吸允她的嘴唇,好像要把这几年来失去的都要补上一样。
心,开始沦陷。
忍住从右手骨头里散开到肌肉里的刺痛,她慢慢地卸下心中所有的防备来回应他梨花带雨的吻。当莫小奇想要解开宋年华衣服上的第二个纽扣时,那指尖轻轻碰触到的肌肤让她惊了一下,她猛然地抓住莫小奇的手,自己却不自觉地发着抖。
空气中出现了一条静默的线,让彼此都包围在尴尬的氛围里。莫小奇停住手中的动作,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生理上的冲动,他捧住宋年华的脸,又亲上她的唇,想将她就这样后无保留地揉进自己的身体,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因为只有这样,俩人才得以完整。
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稳地睡过的宋年华,在宽大的床上打了个滚,才意识到,身边人早已不在。
一夜的缠绵,到清醒,有多少是真实的。
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一个弥补不了的错误,再次的重逢,会不会是另一个错误的开始呢?
她的心开始变得茫然起来。
在衣柜里,她发现很多很名贵的西装和休闲外套,“怎么这么眼熟?”她拿出一件褐色的外套,越看越觉得在哪见过。
“谁知道!”她自言自语,然后找出一件雪白的衬衫套在身上,若隐若现的胴体显现出姣好的线条,光着脚丫走在冰凉地板上,一下子冲掉了身上残留的气息。
厨房很干净,但有明显移动过的痕迹。
饭桌上摆放了白粥,油条,面包,还有几碟小菜,水杯下面压着一张便条纸,上面写着:等我回来。
“切,老是自以为是的家伙。”宋年华拿起一块面包咬在嘴里,心里有些窃喜,至少他这一次不是不辞而别。
然后宋年华开始则细细地打量现在正站的地方。一间套间主卧室,一客房还有一书房,然后是客厅,旁边是厨房外加一阳台。她趴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尽情地享受冬日阳光的洗礼。外面的风景都笼罩在一片黄澄澄里,有些许风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她本能反应地打了个冷战。
墙上的时钟不知疲倦地响了几下,她快速地换回自己的衣服,却发现床边的书柜上摆放着一张照片,是一个看很可爱的小女生,她的双眼正在眺望的远方,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永恒地定格住了。
宋年华开怀地笑了,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然后拉开书柜上的玻璃门拿出照片审视了一下并打了个问号又放回原位。
走出公寓,宋年华抱着五只小猫和一只大猫回望过去,隐约能眺望到刚刚还站过的阳台。她忽然觉得自己无论是人还是物她都无法抓住,或许是因为那直耸入云的高度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