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眉毛一扬,苏轻寒敏感地抓住了苏琳话里的玄机:“他们?还有谁受伤了?”
“大姐不知道?”苏琳的眼睛透出几分疑惑,“昨天晚上萱萱和几个朋友也在这里玩,出事的时候他们被玻璃划伤了……”
“不是说伤得不重吗?”
既然是轻伤,怎么还需要住院?
“嗯,是这样。”苏琳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萱萱还好,只是和她一起的朋友受了些惊吓,坚持要住院观察几天。”
苏轻寒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的?”
“他叫潘翔东,家里也是有些势力的。”
潘翔东?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双色迷迷的桃花眼。
原来是他。
“潘子受伤了?”苏铭宇走了出来,“在哪个医院?我得去看看他。”
“他们都在圣路易医院,咱们一起去吧。”
圣路易医院是有名的贵族医院,离金沙夜总会有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如果是真的受了伤,还有闲心跑那么远去住院?不过是受了些惊吓,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看着苏琳和苏铭宇离去的背影,她略一思忖,吩咐下去。
“叫人去圣路易看看,那个潘翔东的伤势怎么样?”
如果真的是在金沙受了伤,她自然会医药费全包,但是如果有人存心讹诈,她也不会当冤大头。
这边还要严阵以待,她不想节外生枝。
下午两点,金沙的经理走了进来。
“大小姐,五叔和洪叔他们来了。”
“请他们来办公室吧。”
遥控器按下了暂停,监控录像定格在某个混乱的场面。
昨天夜里金沙被砸的过程录像,她看了好几遍,每看一次都会越来越肯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闹事。
“小寒,有人来金沙闹事?”一进门,洪叔就关切地问。
五叔扫了一眼监控屏幕,走到沙发前坐下,阴阳怪气地说:“苏氏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大哥才走了几天,就有人敢砸咱们的场子!当我们都是死人吗!”
这话分明是指责她没有威信,护不住金沙。
“铭宇刚接手,有照应不到的地方也情有可原。”洪叔打着哈哈,房间里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也算给旁边面带尴尬的蔡叔一个台阶下。
苏轻寒深深吸了口气,这个时候不能意气用事,度过眼前这一关才是最重要的。
拿起遥控器,她将刚才找出的几个画面指给大家看:“你们看,这几个人一进来就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却又没有任何人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说明他们是在看同伙到了没有;他们挑了一张场子里最中心的台子,应该就是为了闹事的时候能最大限度地引起注意;看这里,那个长头发的小子摔了瓶子,立刻有二三十个人站起来一起行动,说明摔瓶子就是个开始的信号。”
吞吐着浓浓的烟雾,五叔略带不耐烦地说:“你看那么仔细干什么,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还有空儿研究这些?”
洪叔看了五叔一眼,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太过激,回头问苏轻寒:“这说明他们是计划好了的?”
“没错。”
她轮流看着洪叔和五叔的神色:“我年纪轻,凡事想得不周全,还想请教几位叔叔,这件事该怎么办?”
涉及到黑道这些打打杀杀,她愿意多听听他们的意见。
“哼,有什么想的,直接打回过去不就完了?”五叔似乎认为她问的问题极其幼稚。
洪叔想了想,谨慎地说:“张光头?这家伙倒没听说过,不会是想来市里立棍的吧?”
压抑了许久的蔡叔指节攥得咯咯直响,说话几乎咬牙切齿:“这事儿没完!”
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此时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聚集在苏轻寒身上。
迎上他们复杂的目光,她冷冷地说:“这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该怎么反击,还得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干脆叫上兄弟,直接干死他们!”五叔显然脾气火爆。
看到五叔能这么一心维护苏氏的地盘,她略略放心,这时候最关键是团结,一致对外。
“能叫上几十个人来砸金沙,这个张光头也算有点儿根基。不过,想跟苏氏叫板,他还远远不够格。”
轻蔑地一笑,她继续说:“道上混的人,谁不知道金沙是苏氏的场子?他们特意挑了这里来闹事,只可能有两个目的:第一,利用金沙的影响力,确立自己在道上的地位;第二,被人所雇,来找苏氏的麻烦。”
这话一出口,五叔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轻轻一跳。
“如果他们是第一个目的,那么咱们现在大张旗鼓地去找他们算账,那是正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就是想利用这件事向道上宣布,他们挑了苏氏的场子。如果他们是存心来找茬的,那张光头根本不可怕,金沙的损失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们背后是谁在指使?”
洪叔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惊讶,苏轻寒分析得条理清楚,看起来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她既然这么镇定,说明她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沉默,房里的三位黑道大哥,此刻却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在等待苏轻寒的决定。
“晚上金沙照常营业,我会亲自在这里看着。我知道五叔和洪叔都很忙,两位叔叔只要留几个身手好,机灵点的的兄弟就行了。”
她并不指望五叔和洪叔会亲自出头,不过,如果能有他们的人帮衬,情况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