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年少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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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的五伯5

一个人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全身心投入进去,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五伯在拼死一搏中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在龙虎榜上出现他名字的一刻,就意味着之前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在整个家族里,乃至整个村子里头,五伯可是第一位考上大学的,这份成绩足以让所有人为之震撼。祖父对此也不住起了羞愧感,想当初一个脑门不让五伯上高中,险些就败了孩子的大好前程,内心有股莫名的罪恶感。虽然这件事情的确有祖父的不对之处,但是祖父当时的决策也是有他一定的苦衷,毕竟在贫穷的压力下,活着比有文化强多了。如今再回过头来看这件事,读书才是脱贫的最好路子,真是每一次的改变都需要付出代价,如果五伯当初没有选择偷钱上学,他今天或许也只能像村里大多数人一样“修理地球”了。一切都在一念之间,因为选择坚持,就成就了今天美好的结局。

本来以为好的日子就要来临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到手的果实却被人偷天换日一去不返。接到公社里的通知,五伯按照指定时间进行了入学前体检,之后便一直在家等待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在这段时间里,公社书记得知这件事情后,便利用权利特意扣留了五伯的录取通知书,然后安排他的儿子带着通知书冒名报到入学。这件事情五伯一直被蒙在鼓里,苦苦等了好久,才在别人的口中获知,当场就怒气冲天。这个事情在整个家族上下传开了,大家都没有主张将公社书记兴师问罪一番的意见,秉持敌强我弱,妥协作罢的建议。其实,这只是客观的东西,主观是大家都害怕惹祸上身。对于五伯来说,自己苦苦拼搏了三年得来的好果子,一下子被只老狐狸吃了,心里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面对家族人的懦弱,面对一个没有同舟共济大家族,他心里除过怨恨,再也找不到可以言表此时此刻的心情。

第二天,五伯从家里带了把刀上镇里找公社书记,年少轻狂的他一时半刻被满肚子的怒气昏了头脑,在公社里便刀指书记那只老狐狸。当时公社里的办公人员,都吓得死去活来的,纷纷慌乱而逃,五伯二话不说,过去就给了他手臂一刀。在书记一声叫喊下,就看见他手臂上鲜血喷涌而出,吓得他连忙按住伤口仓皇而逃。在鲜血出来的那一刻,五伯才一下子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心里是既懊悔又不甘。幸喜,那一刀只是命中书记的手臂,如果出了人命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这件事情,一下子全村无人不知,指责五伯的声音如同黄河泛滥一般。整个家族一下子便混入慌乱之中,大家除过指责,剩下的便是恐惧了。有时候,人活在一个群体里,在困难来临时最需要的便是心平气和的商量解决的对策,不是讲回头的傻话和一味指责。

书记在仓皇而逃的第二天就带着人马过来兴师问罪,谈不好那就只能开打一场,男人之间要的就是拳头的对决。那一天,五伯一早便起了床,他没有选择逃跑,他要正面跟这只老狐狸交锋一次。虽然他知道敌众我寡,但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要的就是尊严。书记一帮人马滚滚而来,好像不把五伯暴打一顿也难解心头之恨。刚到我们家族里,便看见五伯两把菜刀紧握在手,一副浴血奋战的从容架势。虽然书记带的人马很多,但是在一个不要命的人面前,也难免要畏惧三分。书记面对五伯这样的架势,不敢一下子暴力开战解决问题,便耍起嘴皮子的道理来,说了一大堆的法律法规。五伯就把心中憋的那些不满不公全部指名道姓质问书记一番,最后抛出狠话,“这些不公不正如果还需要受到惩罚的话,不要命的就过来了。”

书记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书生还有这等骨气,对于这样不要命的疯子,书记也是胆战心惊的。当时,书记带过来的那帮人马个个都是听得心里发慌,虽然自己都是下三流的人物,打架的事情也没少干,但是打架跟拼命那是不一样的,在一个不要命的疯子面前,他们也畏缩了。书记怎么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今天没有得到一点的面子,他在公社里也难以混下去了。最后,书记表明了立场,只要五伯肯认错,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在这个时候,家族上下一拥而上奉劝五伯赶快道歉息事宁人。五伯却说,“书记,你错在我先,你不认错,那我也不能白受冤哟。”最终,书记心里无可奈何,形式般表达了歉意。五伯也抱手一揖,道了句,“书记,不好意思,得罪了。”

事情也就在这样的顽强中度过了,家族上下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对于五伯的行为,他们都是一致指责,说什么的都有。事情过后不久,祖父一直都没有原谅他,觉得五伯就是个扫把星,家族的灾祸。我们总是说别人家族多么厉害,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家族问题所在。也许,人活着总是把思维弄反了,活着不是抬高别人贬低自己,而是让别人抬高自己才对。别人的辉煌我们需要欣赏,但不能抬高别人贬低自己,指责是没有用的,要把我们的缺点找出来,然后团结起力量去解决才是正确的道路。家族不在于人数的庞大,而在于凝聚力,在于智慧交融的整体力量。五伯在他紧紧拿起两把菜刀的时候,他发现这么庞大的家族身后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除过痛心又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