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年少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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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的三伯3

因为有了权利,一切的不公都成了理所当然,黑白之间可以随意颠倒,对错之分全凭个人欢喜。三伯在官场这片盘根错节的森林里,如同一只活泼机灵、胆大心细的猴子,过得游刃有余,不亦乐乎。当时,我们家族从以前的门可罗雀,瞬息之间转变成了车水马龙的架势。还是老话说得好:“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三伯的出人头地,让所有远亲近邻都巴不得天天登门拜访,为的就是以后能借助三伯蹚点路子谋得一己私利。有时候,亲情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就像因为贫穷的压力而选择抛弃孩子一样。

在他们那个贫穷的岁月里,一切都是为了活着,那活着的基础就是钱和权。三伯借助自己的才华如愿以偿有了权,而那些有钱无权的选择巴结用钱生权,最可悲的那些则只能通过情生钱生权了。那些年,家族里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从不拘俭,过得随性随行让人好生痛快。有时候想起来,好多人活着都是贱格的,因为贫穷而出卖自己,就像躺在床上让人随意玩弄的女人一样可耻。让人想起了朱自清,此刻觉得他是真正的人,因为在他贫穷的时候,他依旧能够自尊自爱,选择拒绝美国的救济粮。这些人,心里住的是彻彻底底的爱,在利益面前依旧能够黑白分明,我想人活着就是因为需要爱,也需要付出爱。

在那段岁月里,祖父的性格和脾气安分守己了很多,家族一些繁琐的小事也不再劳心劳肺了,一副闲云野鹤的样貌。家族从原来的忧心忡忡,变得风平浪静了不少,上下一片对未来信心满满的风貌。有时候,人总是把亲情看得高高在上,在血浓于水和一己私利之下,活着更多是为了自己。也许,在他们的年代里,贫穷早已麻痹了一切,亲情的东西,在生活中永远比不上柴米油盐酱醋茶来得实在。三伯整天穿梭在官场形形色色里,家族里的繁琐小事不再过问了,兄弟之间的相处也不再形影不离,有商有量了;甚至,有时候还想摆脱这个让人可笑的贫穷家族,担忧因为家里的落魄被人背后指三道四,心中早把这个家族评头论足一番,划下了楚河之隔界线。家族的兴衰使命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只要我过得比你好就天下太平了。

一年后,三伯盆满钵满后,选择离开老家,离开这个陪伴他将近20年的地方。三伯在镇里面盖了两层小洋楼,这在当时够让人垂涎三尺的。祖父虽然不忍心看着他离开这里,但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看见儿子有出息了,自然而然还是得放他高飞。可是,谁也不知道,三伯心里早就没有了这个家族,留下的仅仅只是那些年他在家里的心酸和痛苦,贫穷早令他脱胎换骨。这是三伯第一次离开了家,离开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离开这一眼过去尽是穷酸的村落。在他心中,前程雏形已现,更是成竹在胸。这一些在家族上下看来,都以为人生都能因为一人富贵,而跟着命好起来,其实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