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北静王府,门口的小厮回报说是北静王上朝去了,还未回来,北静王太妃身体抱恙不见任何人,而黛玉还没有睡醒,北静王吩咐了谁也不准去吵醒她。正当贾府的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幸好这时紫鹃从里面出来了。
见是贾母的车驾,便迎了上去。贾母见是紫鹃,忙让她上了车,把黛玉走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紫鹃听了这话,忙安慰了贾母几句,又说。
“正是姑酿要我出来的,她现在还在睡着,像是昨日这样一闹,身子又受不住了。姑娘吩咐我了,亲自将一条帕子给宝二爷看,再让我陪着宝二爷到他醒来,再回去伺候。”
贾母听了这话,自是感激不尽。原本让黛玉坐的那顶轿子自然是给了紫鹃。回到了怡红院,紫鹃将黛玉的那块旧手帕放在了宝玉的手里。
“宝二爷,这是我们家姑娘的手绢子,她在上面提了诗,您看看。”
宝玉听见是紫鹃的声音,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紫鹃,又看看手上的那块手绢。展开放到眼前,看了上面的那首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人就像缓了过来一样,只是死死的抓住紫娟的手不放,不依不饶地问道。
“林妹妹没有走,她真的没有走?”
紫鹃点点头,对着宝玉哄道。
“林姑娘没有走,只是这里有人欺负她,所以她气急了,就出去散散心,等她心情好了自然就回来了。”
宝玉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血色,袭人将熬好的汤药递给紫鹃,紫鹃明白她的意思,现在能让宝玉乖乖喝药的怕也只有她了。紫鹃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药,送到宝玉的嘴边,他张口喝了。可是仍旧还是不放心地拉着紫鹃的衣襟,问道。
“那林妹妹什么时候不生气了?你又什么时候回去?”
紫鹃答应着。
“姑娘要我等到您身子好些了,再回去伺候。”
宝玉现已有些清楚了,想着黛玉身来就是多病,前一阵子又病得厉害,这一会子又不知都怎样了。连拉推搡着紫鹃要她回去。
“不快走吧,我已经好了,你们家姑娘身边是少不了你的,你快回去吧。”
紫鹃看着宝玉的样子,掩嘴笑道。
“你们俩可真是的,一个定是要我来,另一个又巴巴的推我回去,我都成什么了?更何况,就算我现在回去了,她若问起来我也不好说,反倒让她担心。”
宝玉见紫鹃说的是,就也不赶她了,而是好好地呆在怡红院里养病。每日每夜都是紫鹃在照顾宝玉,原本他屋里的袭人、晴雯、麝月等人一下子没了事做,便觉好生没趣。久而久之,便渐渐的有了怨言。
晴雯本被叫做“爆碳”,看着宝玉这几日天天和紫鹃在一起,看着她忙进忙出得将几个人的事情全都做了,就连夜间也是睡在宝玉的屋里,将袭人本来睡的那张床占了去了,心中自然是不高兴的,就连对宝玉也是爱理不理的。
袭人见她这样,一边做着手上的女红,一边冷笑道。
“你又何必这样,看来自她来了之后,我们也就用不上了。倒是二爷使你还是顺手的,更何况又有这样好的一手绣活儿,说不定就留了下来。再看看二爷对林姑娘的那份情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她娶了过来。这倒真是好了,正经的主子还没来,陪嫁的丫头倒是先登门了。”
晴雯听了这些话,心里愈发地不能容忍,却又没处发泄,看着袭人镇定自若的样子,也不免冷冷地回击道。
“袭人姐姐你自然是没什么的,别倒是我们不知道,太太可是早把你当姨娘待得了,就连那月例也是和那里的主子一样。”
说着,便玩弄起佩在腰上的那个玉环,袭人知道她说的是谁,却也不多做反驳,只是低下头,沉默地做着手上的活。
晴雯本还想要说什么,只看见此时宝玉扶着墙从里屋走了出来,便一声不吭的坐下来绣花。宝玉本是口渴难忍,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也只好自己下床来取。谁知,桌上的茶壶已空。无法便强撑着身子出来寻人,看见袭人、晴雯、麝月都坐在那里,唤道。
“晴雯,我渴了。”
晴雯并不理他,只当是没听见,宝玉也以为她专注不曾听见,又叫了一声。只可惜,晴雯仍旧不理睬他。宝玉又叫袭人、麝月这两人也低头沉默。
“你们今儿个是怎么了?”
宝玉想着这几日自己并不曾得罪她们,怎么无端端地又气上了。殊不知,有时不去招惹女人,也是一种罪过。
这时,晴雯“啪”的一声摔下了手中的东西,瞪着眼看着宝玉,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没想到,宝二爷今可想起我们这些人来了。这可真是菩萨显灵了,怎么?紫鹃姑娘不在身边,就这样不顺心了。就不去找老太太干脆把林姑娘要了来,还伺候你。”
宝玉见紫鹃来的这几日,她们便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现在晴雯有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是真动了气。不由得怒道,对着晴雯等人大喊。
“这倒也是好事,早已替我找好了人,也好让你们能出去配个好人家,莫不是在外早已找好了情郎,只等着丢下我好出去。若真是这样,我现在就去回了老太太,放你们出去。大家也好自此撩开手去。”
说着,坐在了椅子上,暗自落下泪来。此时紫鹃正好提了水来,在窗户下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知道是为了自己也不好进去。后又听见宝玉在哭,更是无法进去,就转身回去了。正好在半路上遇见了四儿,将手上的茶壶交给了她。又想到这几日来,宝玉的身子渐渐好起来了,只需在调养些时日便会好了,更何况自己多住几日反而惹了祸端,黛玉又在北静王府,少不了她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