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样想着,北静王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镶着金丝边的蟒纹锦袍出来了,璟祜看着这样的北静王忽然觉得熟悉中的人回来了。只是这熟悉中总觉得多了些什么东西。显得那样的沧桑,有那样的无奈。
“本王已经命人备了马了,此时天色尚早,十三不若现在为兄这里用了晚膳,喝上几杯清茶再走也不迟。”
璟祜看着慢慢走近的北静王,依旧能够感觉到他身上那一股浓烈的酒味,这种酒他知道,那个时候是林黛玉亲手制的,他曾经有幸喝过一盅,至今回味无穷,只可惜那是就还未完全制好,想来若是制好了却不知道要是怎么样的佳醅。可是这酒是北静王与林黛玉亲手做的,此时林黛玉病重。他自然是开不来这个口问北静王要。
清楼之中,虽然太阳还没有下山,但是大堂之中早已经坐满了人了。吵吵嚷嚷的,差不多每一个不甘寂寞的男人手中,都抱着一个甚至是两个女人,那些女人在他们的怀中巧笑倩兮,带着勾引男人特有的媚态。虽然这些男人内心知道,这些女人并不是因为喜欢他们而对着他们笑,但是此时他们宁愿这样想。
郁姑娘坐在三楼之上的那件雅间之中,此时这件雅间已经俨然成了一间卧室,外间缠绕着飘飘渺渺的纯蓝色飞纱,被隔成了两间,用纱蔓和屏风隔开着,屏风之后是一架古琴,颇有些韵味。而内室则是闺床与一张云榻,里头的装饰,更是繁复奢华,倒是像极了这清楼之中花魁的屋子。看到这间屋子之时,郁姑娘倒也有些忍俊不禁,但是既然要做戏,便要做全套,自然是一点都不能少了。
而为了郁姑娘的安全,不仅那日的紫衣女子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今夜郁姑娘的身边无端多加了四个暗含着武艺的侍婢,侍立在周围,就连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也换成了武婢。可见这清楼的老鸨子对着这郁姑娘有多宝贝,生怕一个不小心让那个轻薄之人,将她轻薄了去。
“姑娘,您在歇一会儿吧。离着开始的时间还早着呢?这些个人是什么身份,也能让姑娘这般待见他们,算是他们三生有幸了。”
身边的紫衣女子冷哼着,不屑的朝着微微打开的窗户瞥了一眼,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而那个郁姑娘却是捏着茶杯,浅饮,并没有因为这些对着自己存了非分之想的男人而动了半分愠怒。不过是一些世间的凡夫俗子,带着尘世间肮脏的心,本就有娇妻在家,却要在此处这般拈花惹草,当真让人笑话。
“不必理会他们,做自己的事情也便是了。这个慕容公子当真是难缠,快些打发了也就是了。”
一想到那个慕容非郁姑娘忍不住有些头疼,前一天晚上说了要见自己一面,谁知道,夜御二女之后转念之间就要将自己接进府中去做姨娘。还说什么已平妻之礼待着,定然不会让任何人委屈了她去。想到这里郁姑娘便觉得好笑,面色却一直阴沉着,眼神冷冷的,带着些许怒气。似乎是这个慕容非的做法轻薄了她去,将她看轻了去。
一想到那慕容非的嚣张气焰,那紫衣女子也是重重得一哼,眼睛随意的朝着窗外一扫,看到楼下徐徐上楼之人,忍不住讶然出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看着身边的郁姑娘。只见郁姑娘虽然脸色淡淡的,但是眼中的光芒已经出卖了她。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也回来这种地方。”
郁姑娘虽然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身边的紫衣女子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上情绪的波动,郁姑娘“砰”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转过头去,不再看窗外的景象了。
北静王与十三皇子一同来了二楼的翠芝斋,此时六皇子已经与几位大臣在那里等候了,看到了北静王和十三皇子进来了,几位大臣忙起身行礼。看见了北静王,璟礽有些惊异,原本那个惊为天人的男子何以变得这样憔悴,虽然仍旧是那样的面容,仍旧是那样的风度,但是北静王眼中的沧桑已经没有办法掩盖了。
在他的印象中,北静王应该是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了,过着最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可是璟礽却没有开口问这些,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希望着林黛玉与北静王之间的关系不如从前那般亲近的。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相望,绝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既然林黛玉已经是北静王嫡妃,他自然是祝福这一对神仙眷侣能够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不知道六哥此次唤水溶来这里所为何事?”
既然是叫他来,想必也就是仅仅只是为了这个所谓的神秘的郁姑娘,有雄心壮志的男人总是心中装着天下的,而对于女人自然是可有可无的。璟礽笑看着北静王,虽然眼前的这人有些憔悴,但是他的心智并没有随之憔悴下去。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本王刚刚从外省回来,却在回到府中的第一天,就收到了这样一封匿名信。水溶你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恐怕这一次,不仅仅是慕容丞相府,就算是辰妃娘娘和恒亲王也不能够逃过这一次。”
北静王听了之后,精神更是为之一振,毕竟这是一件能将慕容非置于死地的东西,更是一件能助璟礽成就霸业的东西。此时,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这就是为什么璟礽匆匆忙忙从外省赶回来的原因。而若是璟礽能够在这件事情上立了大功,不仅仅只是除掉了一个劲敌,更加是为自己登上帝位做了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