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没有回话,元昌只得按捺了疑惑在旁等候。此后不断有人来报,双澄的一举一动皆在九郎掌握之中,直至第四人离开之后,过了许久也不见再有人折返,倒是远处火把晃动不止,间杂着喊叫喧哗之声。
九郎开窗远眺,可惜却因太远而无法看清。
寒风扑面,吹得车内的灯火几乎熄灭,元昌道:“殿下尽管关窗等候即可,詹通手下的神卫左军定能将那些盗匪尽数擒住。”
他却紧锁双眉,道:“为何回报之人还不来?”
元昌望见那边火把迤逦朝着东南方向行去,心知定是发生了打斗。果不其然,又等了一阵,才有人急急忙忙策马奔来。“丹参已被夺回,殿下请放心!”
“是由谁夺回的?”九郎追问。
那人怔了怔,随即道:“按照殿下的吩咐,詹副都校是等那少女出手夺回丹参后才带人冲过去的。”
九郎似乎微微松了口气,此时远处火光闪动,马蹄声疾,一列马队冒着朔风飞奔返回。为首之人正是神卫左军副指挥使詹通,他手中紧攥着以嫣红锦缎包裹的物件,想来便是那失而复得的丹参。九郎的目光先是落在其上,但随即又转向了詹通身后。
后面有一人无力倒伏马背之上,身材纤瘦,长发垂落,被风吹得纷乱飞舞。
其余众人行至马车前均已勒缰下马行礼,但那人却昏昏沉沉地趴着,一手紧抓着马轡,一手攥着缰绳。眼见那匹马即将撞上马车,近旁的侍卫急忙将之拦下,马上之人晃了一晃,竟忽然栽下马来。
她跌在雪中,衣衫上尽是嫣红血迹,双目紧闭,唇色竟苍白如纸。
“怎会这样?!”九郎一惊,撑着座位便想站起。詹通急忙命人将双澄送到车头平躺下来,旋即拜道:“请殿下恕罪,双澄被那群人围攻,因此受了刀伤……”
他脸色一沉:“我事先命你们紧跟其后,怎会让她被人围攻?”
詹通只得道:“因不能点火暴露行踪,臣等都潜伏于远处,又谨遵殿下指示要让她先夺回丹参,出手就慢了一些。”
九郎无语,随即命人将双澄送至后面车内,又速传随行医官前来诊疗。詹通却还跪在地上,神情间似有不安,九郎回身盯着他,道:“莫非还出了什么岔子?”
他这话一出,詹通忽地连连叩头:“回禀殿下,那些黑衣人并不像是寻常草莽。激战之下,有数人死在臣等刀下,还有几个虽被活捉,却当即自尽,已经救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九郎不禁愠怒,元昌亦不禁皱眉,“那么多神卫左军,难道还看不住几个俘虏?”
“臣与属下本已将他们捆住带回,可没走多远,却见那几个人身子摇晃。臣当即带人上前查看,可他们已口吐白沫,脸色发青,不到一时便断了气息。”詹通自知办事不妥,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元昌皱了皱眉,低声道:“怕是齿间事先藏了毒丸,一旦事败即刻咬破,却也怪不得詹副都校。”
九郎紧攥了袍袖,“尸首何在?田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