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曦愣愣看着自己双手沾满的银色血液，指尖隐约还残留的九夜身上的肉末。
这只手差点杀了夜！杀了给自己所有的温暖和希望的哥哥！
此时整个人都在颤抖，身上的千百道血痕都不及她心中的后怕。
只是……
他是兽帝，有一个配得上他的帝妃。
自己不过区区一介凡人罢了，九曦的心中无限苍凉。
哥哥，你在哪里……
“天不老，情不绝，若水三千只取一瓢……”
“无尽岁月，护你一世无忧……”
那时那日的话尤在耳畔，那时被调笑的羞怯已经不在，能感受到的，满满都是坚定的霸气。
九曦找不到任何言语能够形容自己心中的痛与复杂。
好想睡一觉，好想好想。
好想一觉醒来，她的夜还是那个传说中神秘莫测、邪魅弑杀的紫家少主。
是那个说着没有秘密，坦诚相待的哥哥。
九曦的心好累，拖着疲惫的身子，沿着小村子中间的街道，慢慢走着。
天道有情，似乎也在为九曦悲戚。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地上，带着蒙蒙的雾气。
九曦惨白的面颊上不知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所过之处，深深浅浅的脚印里，一片浓重的紫。
在雨水浸泡下的累累伤痕，仿似不是她的一般。
透过空间，九夜近乎癫狂，看着九曦露在外面的伤口，被雨水冲刷下皮肉外翻。
饶是如此，再多的痛，九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要把今日曦儿所有的苦记在脑中，刻在心尖。
小染呆呆的看着雨中的九曦，尝试过无数次出空间都没有成功的他，此时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满泪痕。
连带着看向九夜的目光都是恨恨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半死不活的朱雀。
九曦虽是及时收回了紫弓，可是冲天的威势也足够朱雀成了无毛大鸟。
朱雀并不知道自己的无知给九夜和九曦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这里已经不是上古时期。
灸舞大陆这个最低级的界面哪里找得到怀胎果树，男人怀孕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
下界这么久它大概忘了，那棵怀胎果树是仙灵大陆紫氏一族的珍藏。
仙灵大陆都再也找不到第二棵。
朱雀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小染。
看着空间外那个失魂般的人。
看着不知是气血上涌，还是气急攻心的九夜，嘴角隐隐流下了银色的血液。
这大概都是自己造成的吧！
直觉的朱雀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九夜嘴角的血一直流着，正如九夜所说，他要记住这一天，记住她的痛。
她不愿自己解释，那便自己陪她痛吧！
九夜体内银色的本源之力化刃，正在他的心头，一点点的刻画，描摹。
赫然便是这场雨，这个雨中伤痕累累的少年。
似是感同身受，同一时刻，九曦捂住了胸口。
剜心般的疼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心是什么？
“噗！”一口鲜血喷出。
小小的村子几十户人家，九曦却整整走了一夜。整整走过了一场雨。
九曦所有的意志便是走出这里。
便是不想看到地上的某鸟的红色羽毛。
便是不想再知道什么兽帝，什么帝妃。
即使如此，九曦却知道她不过自欺欺人罢了，不然为何要把九夜送进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