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暗灰色的三层小楼，干净、整洁却了无生气。安静的坐落在这片没什么人烟的郊区，即显眼又让人不怎么想注意。
楼前是一排杨树，现在正值深秋，树上光秃秃的没什么叶子。但令人感到舒服的是，柏油马路上却没有一片叶子。跟那座三层小楼一样，干净的令人发指。
马天生远远的看着，不禁皱起了眉。按照他的理解，一家名字挂着『集团』的公司，怎么着营业额也得在上亿吧？公司员工怎么着也得上千吧？公司面积怎么着也得上万吧？
没想到就这种三层小楼，是不是说错地址了？
司机师傅找给马天生钱后，对他说：『小兄弟，不是我说，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你说你是来应聘的？我看不靠谱，别让人给骗了。』说完，掉转车头就走了。
叹了口气，马天生抬起手腕一看，时间九点半多一点。
『不急。』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香烟点了一支。
刚抽了两口，一辆奥迪『嗖』的一声从身边驶过，慢慢的停在了楼前。车上下来一位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先是好奇的打量了周围一番，又将目光落在了马天生身上。
『嘿！哥们儿。』那名年轻人远远的冲马天生喊了一声。
马天生边招手边走了过去，那名年轻人问：『也是来应聘的？』
『您也是？』
『我都拿了二道贩子公司的offer了，保证有期权。结果，这家什么HH医药集团的HR给我打电话，说我适合这边的工作，可以过来看看。』那人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不错啊，我自由职业，想着年纪不算小了，必须找个稳定的工作才行。』
『刘闻山。』年轻人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马天生。』马天生伸出右手，两人象征性的握了一下。
刘闻山个头不高，目测170左右，白白胖胖，戴着一副无边眼睛，一张圆脸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车不错，多少钱买的？』马天生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还行，一共下来一百二。』刘闻山回答道。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时，又有汽车的轰鸣声，远远的来了三四辆车。有私家车，也有的士。
马天生再次看了看表，分针指向了九。他拍了拍刘闻山的肩膀，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没有门卫，也没有门，就光秃秃的两面墙，把这座三层小楼围了起来。
马、刘二人刚踏进去一步，对面楼里就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看起来品味十足。走进后，马天生才看清楚此人的脸——左半边脸有着严重的烧伤痕迹。虽然有些狰狞，但依旧能看出，此人曾经英俊异常。
『马天生。』那人喊出了马天生的名字，并伸出右手。听到声音，马天生放心了些心，这就是给自己打电话的HR。
『你好，我是马天生。』马天生赶紧与其握手。
『刘闻山。』那人又喊出了刘闻山的名字。
握手完毕后，HR指着那座楼说道：『今后，我们可能会在这里共事，这还需要看各位今天的表现。』声音沉稳，却不夹杂感情。冷冰冰的，像极了小说中的霸道总裁。
后面来应聘的有五个人，HR每个人都能喊出名字。介绍完毕后，他们一起走近了那座看起来神秘兮兮的三层小楼。
楼里很灯火通明，却非常安静。马天生摸了摸墙体，冰凉异常。这种手感，不像是自己家里墙体传出的冰凉，倒是像极了冬天运动场上，那些单杠双杠才有的冰凉感。
一股奇怪的念头在心中翻涌：莫非，这座楼是一块巨大的钢铁？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处处透着诡异的招聘处，让马天生即兴奋又有些不安。兴奋的是，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而自己又大难不死的话，这将是最好的小说创作素材——莫名其妙的被人招聘，莫名其妙的在电话里聊生物学、聊穿越理论、聊死亡，莫名其妙的自己还真敢来应聘了。
『跟作者群里人说，那帮人肯定不信。』马天生嘟囔了一句。
很快，前面的HR停止了脚步，指着一间全白的房间，转过身对大家说：『我们招聘的流程已经在电话中给大家说了一遍，没记住也没关系。我没有说的是，在面试时，你们将有各自的房间。这样，就不会存在作弊的可能。』
人群里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有人问道：『请问HR先生，贵公司如此安排，是不是也在为应聘者做考虑？』
『是的。』HR肯定道，『不过，这并不重要。』说完，看着刘闻山道，『这间是二号房，刘闻山在这间房。』
刘闻山一听，先是讶异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膀，对着马天生说：『哥们儿我先进去了。』
紧接着，三号房是给一名叫做张东的应届毕业生。
马天生是四号房。
刚一走进去，一阵刺眼的白差点闪瞎了马天生的氪金双眼，慢慢适应后，才看清房间内的摆设。
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桌子上放着一摞纸和一支铅笔。
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马天生在影视小说中看到，但凡出现此类情况，要么说明这地方是特工的地盘，要么说明这地方属于某神秘机构，还必须是国家级的。
这就有意思了，在现实中经历这么梦幻的情节，也算是值了。
这时，只听轻微的『砰』一声，门被锁住了。紧接着，屋内的白光一暗，在椅子正前方，出现了那位HR的模样。
『诸位不必感到心慌，这只是我们正常的面试流程。我想大家已经看到摆在你们面前的那几张纸，上面有我们期待着大家回答的问题，请在一个小时内选择四道题并回答完毕。没有完成的同学，意味着不适合我们的工作。』HR说完后，立刻关闭了投影。
马天生拿起纸，扉页上面写着『关于HH（人类健康）医药集团的笔试问题』。
翻过扉页，只有一个问题『请说出量子穿梭机及祖父悖论化解的可能性』。
『这TM算什么问题？』马天生咒骂了一句。
好在，多年的应试教育让马天生很清楚的知道，先回答自己知道的，再去考虑自己不知道的规矩。
翻到第二页，也是只有一个问题『请说出1995——2000年，中国经济的发展趋势』。
『这TM都不挨着吧？』马天生被这两个问题搞得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