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两难
他们选了临街的二楼圆桌，可以看得到远处雨雾中的山水青翠。
纳西火锅、鸡豆凉粉、鸡炖豆腐、吹猪肝、酥油茶，火腿粑粑、麻补、雪莲花拼盘，还有各种新鲜的时蔬，摆了满满的一大桌。点完了，陈慕枫忽然想起少点了琵琶肉，他喊老板的时候，年轻的老板却说，免费送他们一大盘。
姚晓璟第一次吃纳西菜，不明白几个人说起琵琶肉的时候，眼底为什么会突显那么明亮的光芒。
“很好吃吗？”她有些好奇。
鬼子立刻卸下军帽回答：“嫂子，很好吃！”
“哎哟！”他又被王安祖踹了一脚。无辜地抬起头，桌上的人却都在笑，曹若轩眯着眼睛说：“嫂子很好吃吗？”
轰一下大家乐成了一团。
陈慕枫叫来了服务员，经过介绍，姚晓璟知道琵琶肉是用整条猪腌制的猪膘，与汉族的腊肉味道相似，但腌制的方法却有很大差异。纳西人是把猪宰杀以后，去毛剖腹，剔除内脏和猪骨，剜掉四蹄。然后，在猪肚内塞进盐巴和配制好的香料，再以麻线把猪体缝合，缝成琵琶的形状平放于高处晾干即可。
服务员笑着说：“我们店里的琵琶肉是老板的阿爹5年前腌制的，肉味特别的清香，他们几个都知道！每次来店里吃饭都要点。”
5年前的腌肉，那还能吃吗？
等到真正的两大盘琵琶肉上桌后，她才明白，这肉的鲜美确实名不虚传。“你先尝尝……”陈慕枫帮她叨了一片，看着她的脸上因为口中的美食露出惊喜的笑容后，才用筷子指着几个跃跃欲试的吃货说：“行了……都别装了，拿筷子，开吃！”陈慕枫一声令下，除了姚晓璟，几乎所有的筷子直指当中色泽鲜红浓烈的肉盘。
当兵的伙食虽然很好，尤其是特大的基本上都有额外的补贴，可是他们也馋外面的野食啊，看着香气诱人的食物，一个个露出了饿狼本色。
服务员上了他们要的两瓶窖酒，20度，连姚晓璟也倒了满满一杯，大家吃了阵子，陈慕枫才表情轻松地朝他们举起了杯。都是出生入死多年的生死兄弟，在这里，一杯酒代表了全部的心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男人们喝酒，姚晓璟吃菜，她发现这里的火锅特别的对她的胃口。
纳西有名的腊排骨火锅主料排骨选自放养在雪山高原中的纳西族农家走地猪，经腌制后风干而成，时间越长，排骨的腊香味越浓。吃的时候采用沙钵，佐以芋头、山药、韭菜根、青笋、莲藕等辅料，文火慢慢炖开至汤色醇白鲜美、肉质细嫩，就可以尽情享用了。
她觉得不过瘾，要了一碗辣水蘸着吃，吃得满脸细汗，原本嫣红的嘴唇也变成了腊肠。
“慕枫，我吃藕片！”她指着青笋喊藕片。
“慕枫，我吃那个白色的肉……”好吧，没文化的人就别出来现眼了。那是鸡肉。
“慕枫，我吃黑米圈……”说完觉得不对，赶紧改口，“不是黑米圈，是黑麻片！”其实那东西不是黑米圈也不是黑麻片，而是纳西的黑米**，或者叫麻补。
“慕枫……我要吃……”为啥她觉得不太对劲呢，他们都不吃饭了，看着她默默不得语。
陈慕枫笑望着她，把她叫到的好吃的菜挑出来夹到碗里递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颊：“慢点吃……”
曹若轩他们看的是一愣一愣，根本不敢相信他们的魔鬼中队会变成如今温情款款的男子……这哪里还是让敌人迷失方向的致命魔君，简直是性格大裂变嘛……
陈慕枫不动声色的安抚住妻子，冲那几个傻掉的吃货挑了挑眉：“都吃饱了？”
“没有……”
“没有，中队，我们才刚开始！”鬼子决定再不看那夫妻俩一眼，他的肚子刚刚尝到了味儿，怎么也不能就这样半饱着回基地……
曹若轩冲中队挤挤眼，笑着给陈慕枫打了个手势……
几分钟后，两个微醺的解放军军官立在二楼包间外的廊道，点燃了各自手中的香烟。
“你啊，以后烟酒都给我戒了，听到没？”陈慕枫笑着警告他百米穿杨的优秀狙击手。
曹若轩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笑着立正：“是，中队长！”
“有事，有事直说，别神神秘秘的，还跟我打战术手势。”刚才在饭桌上，曹若轩一直给他使眼色，怕他看不见，干脆用手势了。
曹若轩脸色正了正，瞄准猎物的犀利目光扫过包间房门，压低了嗓音报告：“中队，今天云大队接到了上面传过来的资料，关于F国那个逃跑的禽兽。”
“哈里斯？”陈慕枫把香烟拿下来，扔到地上踩灭。
“艾奇。哈里斯……他并不是F国公民，而是M国的。资料里说，他是M国联邦调查局通缉的在逃网络高科技罪犯，他曾数次闯入M国军方绝密系统盗取资料，还曾窃取过全球著名跨国企业的高级商业机密卖给第三方获利。”
“嗯……他和中国人有仇怨吗？”陈慕枫想起了坎兰被他杀死的两位地方高官和图片资料里曾被他杀害的中国公民。
曹若轩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查到，但是，云大队说此人极度危险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他才让我们几个过来保护。”怕陈慕枫不信，他着急地解释：“真的，中队，我们绝没有打扰你和嫂子的意思！”
陈慕枫摸着鼻子，微微笑了，他伸出手用力按了按曹若轩的肩膀，沉声说：“辛苦你们了。走，回去吃饭！”
从午后的烟雨朦胧一直吃到了傍晚的灯影幢幢。
6个人，喝了满满的6瓶酒，桌上的菜到了最后只有鬼子还在闷着头猛吃。微醺里，听着他们讲着军营里的笑话，荤的素的，憨直的茄子竟然扯到了该保密的任务。
“我的娘啊，你们是不知道，撞开门看见是个裸体女人的时候心里那个激动啊。”一语激起千层浪，浪花的中心却一副不明所以然的模样问：“茄子，你看见没穿衣服的母茄子了？”
“是人质，没穿衣服。”茄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姚晓璟瞥他一眼，又看了看陈慕枫：“你也在吗？”
茄子立刻接话：“在……中队怎么可能不在，他还把那女人抱出……噢……”话没说完，他的小腿被身边的曹若轩狠狠踢了一脚。
曹若轩笑着圆场：“嫂子，别听茄子瞎说，没有的事！”他想求其他战友支援，可是剩下那老几位却都闪躲着他的目光，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