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合捧着苏芮的脸使劲揉:“我还想着今天陪你去医院,怎么睡一觉立刻就红光满面了?”
“我也想知道啊!”想到昨晚发生的诡异事件,苏芮是无话可说,这种事儿就算她敢说也没人敢信。
好在从那天以后,秦晟倒不怎么出去了,苏芮每天回家他都在。
自己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天,苏芮终于知道如何让她的眼神多一点东西。
要既风情,又动人,那种对自己身世的无奈,麻木,悲哀,尽管笑得灿烂,舞得优雅,仿佛只要褪下华丽的衣饰,显露的灵魂就剩千疮百孔。
这就是雪儿,用美丽掩盖她的自卑,一个可怜可叹的女子。
所以她对沈云帆一见钟情,因为她在沈云帆的眼中看见了纯粹。不同于她周旋的那些男人,沈云帆干净正值得让她不敢直视。
就好像,连眼神的抚摸也是对他的亵渎。
她就是带着这样卑微又情不自禁的心情每天坐在沈云帆上班必经的咖啡厅里,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为情所困,看着他抛下一切尊严追求那个幸运的女人。
秦晟演得相当棒,不过他的外形气质与沈云帆不符。
有些东西可以演出来,但一个人的气场摆在那,就算外形变了,骨子里的东西却变不了。
秦晟擅长掌握冷硬强大的角色,沈云帆带有旧社会那种浓郁优雅的书卷气息,这一点还真跟蒋书沣挺符合的。
华尔兹的音乐高雅优美,苏芮穿了双细高跟的凉鞋,一条舒适的连衣裙,旋转的时候裙摆会扬起来,她鲜活得像一只在阳光下舞动的蝴蝶。
她的眼睛明亮有神,微笑的弧度让她看起来坏坏的,察觉到沈云帆的局促后,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暗了暗,如同一声轻轻的叹息。
像是在叹息这个世道居然还有像沈云帆这样的男人;
又像在叹息这样的男人却不属于自己。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逗弄着,既觉得矛盾,又觉得十分有趣。
她想,她心动了。
秦晟扶着苏芮的腰,视线落在苏芮耳朵上。
沈云帆是个绅士,就算已经狼狈之极也已然保持着绅士的做派。
不过秦晟不是绅士,再一次踩了苏芮的脚,这堂课宣告下课。
他丢开苏芮就回了房间,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说话就表示苏芮这一课通过。
苏芮对着秦晟紧闭的房门风情万种的一撩头发,刚摆出荡漾的“S”,那门突然打开。
秦晟:“……”
苏芮:“……”差点直接晕过去QAQ。
“啊哈,那个,我刚才,我是在……”
“砰”秦晟甩上了门,刚刚那眼神,活像苏芮是一个白痴。
接下来,《百年危城》就要拍定妆照了,花如墨通知的时间是两天后,后面就是开机仪式。
为了保密,花如墨是不会陪苏芮去参加开机仪式的,这一点让苏芮很是意外。
苏芮甚至怀疑,这个家伙是担心自己演不好丢他的人所以才不打算说。
花如墨大方的承认了:“导演和制片知道你是我带的人,演不好你给本少等着。”
苏芮特想咬人,长得帅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不过好消息是终于拿回了她自己的手机。
跟父母狠狠地煲了一顿电话粥,又给时轻涵打了电话,没人接,就跟丁宁聊了一会儿。
刚把手机充上电,又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翟绍那个货。
翟绍和苏芮时轻涵是同学,关系很好,毕业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跟苏芮道别时说的是他要找个地方去放空自己,回来再战。
这小子说话向来没谱,苏芮直接当他放屁,猜测他是玩够了回来了吧!
“少爷?你还活着啊?”
翟绍在那边气得哇哇乱叫:“你还好意思说,少爷我都回来多久了,怎么一个接驾的都没?死妮子,在哪呢?”
“在家呢,干嘛,要请客吗?”
“谁稀罕请你,轻涵呢?你们一个二个是不是趁少爷我不在,偷偷干坏事了?”
“呸……”
两人打了一会儿嘴仗,苏芮心满意足的完虐翟绍,洗澡睡觉。
拍定妆照的前一晚,苏芮出奇的安静,秦晟在客厅刷网页,她就在旁边抱着腿发呆。
紧张什么的她才不会说,就是想离影帝近一点,给自己加加气。
秦晟斜了她一眼,没搭理,两人难得这么坐一会儿。
他还记得她那次在花如墨面前提起他,哭得哗哗的,很丑,不过他知道,她是真的在痛心他的离世。
说来好笑,他一死,往日那些光环没了,他才终于看清这个世界。
从出车祸到下葬,为他流泪的竟然是那些隔着屏幕的粉丝,就像苏芮这样的,捧着他的海报痛哭流涕。
而他的所谓亲人,所谓的情人,所谓的朋友,伙伴,又有几个真心难过?
不过一周,他的工作室易主,在星锐的股份易主,所有的财产易主,就连未婚妻也易主。
这就是现实,正因为它现实,所以算不得残忍。
秦晟知道苏芮把屋里所有的海报都扯了,不过却藏了几张在抽屉里,还有她收集的那些碟也全部藏在衣柜里,生怕他看见。
“孙导为人原则性强,你注意别迟到,他爱才,你照着我们搭戏的感觉去演,没有问题。”
苏芮诧异的转头,那鬼还在刷网页,表情冷漠,嘴唇抿成一条线,如果不是真切的听见他说话,苏芮都要怀疑这屋里还有另一只鬼。
秦晟,他是在鼓励自己吗?
苏芮瞬间就满足了,扑过去一把抱住秦晟的胳膊使劲蹭:“有秦天王坐镇,我苏芮肯定所向披靡。”
秦晟的身体猛地一僵,苏芮还没蹭过瘾,怀里的胳膊就消失了,ipad啪的一声掉在茶几上。
拿起平板一看,上面是一组八卦新闻,“白总深夜送女友回家,别墅前深情吻别”照片中的男人不是白彦成是谁?旁边打了马赛克的女人不用说,是柳蜜。
“背信弃义,小人,斯文败类。”苏芮的手指头在白彦成那张模糊的俊脸上使劲戳了几下:“戳死你,戳死你。”
戳完了才猛地想起,这个衣冠楚楚的情兽好像是自家老板哎!
被这么一打岔,苏芮立刻忘记了明天要去见导演转而心疼起秦晟来。
变成了鬼不说,现在一无所有,也不知道逢年过节的有没有人给他烧点纸钱什么的。生前风光,死后凄凉,啧啧。
这么一心疼,苏芮就更加不想去找个道士问问了,那啥,秦晟,肯定不会害自己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