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击败他,然而我失败了。”李晓明依旧微笑着,在这一刻,他仿佛除了微笑,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表情了,因为,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雷灵根天才,他永远不需要他人的同情或是怜悯。
“记得那次,那家伙借用我的身体欺负微微,要和微微决裂,微微是个十分好强接受不了背叛的姑娘,我们恩断义绝了,我曾经有过一刻是想要出来的,然而我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我没有办法出来。”没有出来告诉那个曾经孤独无依的姑娘,那不是他的本意,那不是他,他才不会这样对待她,那是个携带者帮凶的恶魔,他想要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想要求她原谅他,可是一切都来的那么晚,他几乎是在挣扎的时候,被镇压下去。
“第二次,是在密室里,我也醒过。”只不过那个时候,夺舍的灵魂已经做下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他无力挽回,又被镇压。
他这些年的日子,就仿佛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人操纵自己的命运而无能为力,只能颓然的看着。
而现在他终于夺回了自己的身体,他还这么年少,可是不知怎么的,心里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打马扬花恣意盎然的心情,仿佛整个人都老了。
脑子里全部都是那个名为张千的男人的记忆,那些他的前世,那些无助痛苦,还有他的血海深仇,他才发现,原来,稚嫩的他,终于真正的长大。
张千说,让他小心鹿城,他会死在鹿城的手里。
可是他不想死,也不能放弃复仇,鹿城如果非要和他作对,那么,他无所畏惧!
“我是不会成为你的敌人的。”这一刻的李晓明让一向万事不在意的鹿城感到了一丝危险,“如果你只是想毁掉那些东西,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你的绊脚石?”
“你……”
“或许,我会是你的垫脚石呢。”俊美的蓝衣少年发出一声轻笑,“而且,我同你一样,都这么厌恶它的存在。”
李晓明怔住,转而微微一笑,“期待和师兄合作。”
“当然,”鹿城拍了拍李晓明的肩膀,“你将是我最出彩的师弟。”
命运有时候反转的就是这样快,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是你敌人的人,或者就是你的朋友。
而是你朋友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背地里捅你一刀子的魔鬼。
鹿城和李晓明搭着扶栏迎着狂来的海风,发出爽朗的笑声,有什么掩藏在阴霾里逃不出来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等待着所有人的命运,又将是另一番转折。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大船飞速的在暗蓝色狂潮里前行,无坚不摧的船帆破开一切的阻碍,径直的朝着目的地穿行而去。
顾花微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再也没有做过醒不过来的噩梦,只感觉自己抱了个暖被窝的大炉子,整个人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在炉子的怀里,头顶是碧蓝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耳畔却再也没有了呼啸的风声和滔天的巨浪,望月海潮终于过去,正片大海安静下来,大船破开水花的声音,也那么清脆悦耳。
顾花微在龙锦的颈窝蹭了蹭,散乱的及腰长发柔软的扫过龙锦的脖颈,他痒的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伸手抬起少女不安分的脑袋,亲了亲她的唇角,终于仿佛解冻了一般说出两个字:“别闹。”真是惜字如金啊。
顾花微抱住他的脖颈,咯咯笑两声:“终于舍得不生气,终于舍得和我说话了。”
龙锦:“……”难过……
“你已经生了很久的气了。”顾花微陈述一个事实,“你是不是还在吃李晓明的醋。”
龙锦:“……”他不想说话,心塞。
“他是我的朋友,”她固定他的脑袋,和他的眼睛对视,“我的朋友很少,我只是帮帮他,求你,”她说:“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经过你的允许。”
“还有别人。”他的脸色并没有变好,声音里带着质问:“你还对别人好了。”
别人?
别人……
顾花微纳闷,别人是谁?谁叫别人啊!
不过,貌似她想起一个人,如果是那个人的话,龙锦也应该生气的。
她试探性的问:“你是指那个夺舍灵魂?”
“哼╭(╯^╰)╮!”鼻子里发出的声音无言的肯定了这一茬子事。
顾花微:……
“那个人是我的同乡。”她不打算隐瞒他,“我们曾经来自同一片土地,我只是看不下去他的作为和他的结局,和他道别。”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他,大概是死了吧,就算没死,也应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受苦受罪,你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龙锦:不,我还是非常的生气。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同情心作祟了。”她开始一如既往的伏低做小,“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龙锦先生,你做主,你说了算。”
“下次还和不和不认识的人拉拉扯扯?”说起这档子事,他就满肚子气,如同一个饮了旧年老陈醋的妒夫,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我再也不会了。”她知道他的没安全感,立马就要举手发誓,“我保证,我只喜欢龙锦,其余人,我是都不会喜欢的,好不好?”
“不要骗我,”他回手抱紧她,声音里是淡的让人不易察觉的脆弱。
顾花微是他最大也是唯一的软肋,谁胆敢碰一下,他就会觉得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停的道歉:“我又让你不开心了,我该死。”
“知道就好。”他偏头,咬向了她颈侧的软肉,眼睛里是满满的情意,铺天盖地,倾塌眼底。
他只知道。
在他的世界里,顾花微这个笨蛋,只需要看着他一个人就好了,其余人,都不应该得到她片刻的分神,一个眼神也不行!
他就是这么霸道,他做不到放任她和别人交流和别人有一点点的亲密,也许那个人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同乡,他也不愿意,他做不到那么宽容。
他老想着,她要是能够一直看着他,只看着他,那该多好。
所以,他会努力,让她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