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从未把顾倾城当做死仇,也没有执拗的想要在两个人之间拼出一个你死我活,在顾花微看来,上一辈子,已经过去了,那是属于原主的,原主是懦弱的,所以她失败了,而这个世界的她,并不能遵循原主走的路线,而是要有自己的未来,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她其实是跟顾倾城没有仇怨的。
复仇并不是最根本的存在,最大的报复,在顾姑娘的心里,永远都是,过的比别人好。
比伤害过你的人幸福,这就是最大的报复。
活在过去的人永远不能进步,因为她看不到前进路上更好的风景,自信豁达的人远远比自怨自艾的人要快乐不是吗?
所以说,顾倾城可以成为她一定时日的对手,却绝对不能一直影响她。
鹿城和玉寒很快的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的木柴在帐篷前燃烧起了一堆篝火,三个姑娘和两个少年围着火堆坐下歇息,有了琉璃金灯的阵法保护和火堆的炙热,终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之感。
顾姑娘搓搓手,眼神穿越火堆,直直的盯着阵法之后,在火光映耀之下更加看不清楚的黑暗,耳际缠绕着琉璃金灯亮起之后的虫鸣,放在火光之上的手指颤了颤。
有什么东西,她似乎错过了……
黑暗里是没有虫鸣的,黑暗里也没有温暖,然后,有了琉璃金灯,就有了虫鸣……
虫鸣?!
顾花微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有了阵法才有了虫鸣,可是虫鸣却来路不明,而这些在阵法没有布及抵达到的地方却是没有的,这说明什么?!
耳畔的虫鸣之声越发的响亮,就好像是从某一种巨大的虚脱里面解脱出来的快意。
顾花微低头,看着湿漉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是岩石山路的土路,一把扯住鹿城的衣袖,“出事了?”
玉寒闻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她。
鹿城有些诧异,“师妹?”
“听声音。”
“什么……”
“是虫鸣!”云影不耐的对她翻了一个白眼,无尽鄙夷,“不过就是一些小虫子,真是大惊小怪。”
顾倾城似笑非笑的瞥了顾花微一眼,心中暗自嘲笑,她所谓的妹妹,还真是胆小呢,勾着唇角,复又低着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在火光之下的美好光泽,唇边的笑意慢慢加深。
鹿城站起身,听着越来越大的虫鸣之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几乎是戾声对着还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危机感的顾倾城还有云影叫到:“快起来!”
顾倾城这才感觉到不对劲,立即和云影一同起身,几人迅速的退到琉璃金灯周围的位置,几乎是一瞬间,几人方才坐着的位置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之声,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地方潮水一般的蜂拥而出!
明黄色的灯光之下,却还是不能看分明那究竟是什么,只是一团漂浮在空气之中,成群结队,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吱吱’声,如同地狱小鬼张扬跋扈的声音。
顾花微的手掌心有些冒汗,她无法想象,如果他们没有躲开,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大家冷静。”鹿城率先平静下来,复杂的看了一眼唏嘘不已的顾花微,沉声道:“做好战斗的准备!”
玉寒抽出腰间随时随地都握着的长剑,从一进入森林开始,他都不敢掉以轻心,可无论如何,作为玉清竹的儿子,他要活着回去!
那团黑色的东西‘吱吱’叫了一会儿,这才将目标锁定住了,一大团有如乌云一般,飞速朝着顾花微的方向而来!
待离得近了,众人这才发现,这是一群长着黑色翅膀,大小有如鸡蛋一般,身子如同粉嫩色透明的米虫,透明的肚子里时不时因为煽动翅膀而鼓出一团黑色的阴影,这虫子却长了一张类似人的小脸,小脸上,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嘴巴,嘴里面是四颗黄色的如同大头针一般的尖牙!
这活脱脱就是一怪物啊!
那怪物没有眼睛,可是额头上却有一对类似感应器一般的触角,不停抖动的模样不难分辨出它们是在通过空气中的波动,从而锁定猎物的位置。
一群怪物几乎只是停留了一下就冲了过来,数量之多让人头皮发麻。
顾花微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柄玉清竹准备的长剑,冲着迎面而来的怪物狠狠地砍了过去,一剑就将几只怪物砍落在地,断了翅膀,那怪物嘤嘤的在地上发出一阵类似婴儿哭声脑袋冒出一股鲜红,肚子流出一股黑色的近乎腐烂的血液,然后化作一堆骨骸!
原来这怪物的肚子里竟然是腐烂之物!
顾花微不敢多想,不停的挥舞手里的长剑,悄悄地运用起周身的灵气,在皮肤上结下一层灵力保护,这才大刀阔斧的砍起来!绝对不可以让这玩意在身上咬一个窟窿,就凭那黄黄的还冒着臭气的牙齿,都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啊。
鹿城用灵力在身上结出一个结界,一道道的灵力之刃有如不要钱一般的朝着怪物集中之处扔过去,所到之处必定阵阵哀嚎,婴啼不止,他的身后站着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的楚楚美人顾倾城,少女紧紧的扯住他的衣摆,几乎不敢去看遍地的骨骸,云影一刀挥下去,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杀怪物有如杀白菜的顾姑娘,鄙夷的眼神立刻有些暴怒。
云影从来就没有把顾花微放在眼里,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是多了一个敌人,虽然这个敌人看起来丝毫没有威胁力。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云影阴冷的勾起唇角,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早日送她上路才好不是吗?
让敌人成长,从来就不是她云影的作风。
玉寒砍下凑近身体的怪物,默默地盯了目光幽暗的云影一眼,垂眸微微一笑,一剑又将数十只怪物斩于剑下。
有些事情,看看就好,至于究竟是谁自取其辱,还需要深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