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易经的智慧:易经大全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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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易》说纲领

朱子曰:圣人作《易》之初,盖是仰观俯察,见得盈乎天地之间,无非一阴一阳之理。有是理,则有是象,有是象,则其数便在这里。其所谓象者,皆是假此众人其晓之物,以形容此事之理,使人知所取舍而已。自伏羲、文王,虽自略而详,所谓占筮之用则一。盖即那占筮之中,而所以处置,是事之理,便在那里了。故其法虽若粗浅,而随人贤愚皆得其用。盖文王虽是有定象,有定辞,皆是虚说。此个地头,该是如此处置。初不粘着物上,故一卦一爻,足以包无穷之事。不可只以一事指定说:他里面也有指一事说处。如利建侯,利用祭祀之类,其他皆不是指一事说。此见《易》之为用,用无所不该,无所不偏,但看人如何用之耳。到得夫子,方纯以理言,虽未必是义文本意。而事上说理,亦是如此,但不可便以夫子之说为文王之说也。

伏羲画八卦,只此数画,该尽天下万物之理。学者于言上会得者浅,于象上会得者深。王辅嗣、伊川皆不信象,如今却不敢如此说,只可说道不及见这个了。且从象以下说,免得穿凿,某尝作《易象说》,犬率以简治繁,不以繁治简。

说《易》得其理,则象数在其中。固是如此,然沂流以观,却须先见象数的当下落,方说得理不走作。不然,事无实证,则虚理易差也。

圣人一部《易》,皆是假借虚设之词,盖缘天下之理,若正说出,便只作一件用。唯以象言,则当卜筮时,看是甚事都来应得。

《易》只是与人卜筮,以决疑惑。若道理当为,固是便为;若道理不当为,自是不可做,何用更占?却是有一样事,或吉或凶,或两岐道理处置不得,所以用占。《易》中利字,多为占者设。

今人读《易》,当分为三等。看伏羲之《易》,如未有许多《彖》、《象》、《文言》说话,方见得《易》之本意。只是要作卜筮用,如伏羲画卦,那里有许多文字言语,只是某卦有某象。如乾有乾之象,坤有坤之象而已。今人说《易》,未曾明乾坤之象,便先说乾坤之理,所以说得都无情理。及文王周公,分为六十四卦,添入乾,元亨利贞,坤,元亨利牝马之贞,早不是伏羲之意,已是文王周公自说出一般道理了。然犹是就人占处说。及孔子《系词》,作《彖》、《象》、《文言》,则以元亨利贞为乾之四德,又非文王之《易》矣。

读《易》之法,窃疑卦、爻之词,本为卜筮,断吉凶而具训戒。至《彖》、《象》、《文言》,传之作始,因其吉凶训戒之意,而推说其义理以明之。后人但见孔子所说义理而不复推本文王、周公之本意。因鄙卜筮,以为不足言而其所以言者,遂远于日用之实,类皆牵合委曲。偏主一事而言,无复包含该贯,曲畅旁通之妙。若但如此,是圣人当时自可别作一书,明言义理以昭后世,何用假托卦象为此艰深隐讳之词乎?故今欲凡读一卦一爻,便如卜筮所得,虚心以求其词义之所指,以为吉凶可否之决,然后考其象之所以然者,求其理之所当然者。

推之于事,使上自王公,下至庶民,所以修身治国,皆有可用。窃为以此求之,似得三圣遗意。修看《易》,须是看他未画卦以前,是怎生模样,却就这里看他卦爻象数,非是杜撰,都是合如此。未画以前,便是寂然不动,喜怒哀乐未发之中,只是个至虚至静而已。忽然在至虚至静之中,有个象,方说出许多象数吉凶道理。《易》之为书,是悬空做出来。如《书》便贞个有这政事谋谟,方做出《书》来。《诗》便真个有这人情风俗,方做出《诗》来。《易》却都无这已往的事,只是悬空做的。未有爻画之先,在《易》则浑然一理,在人则湛然一心。既有爻画,方见得之爻是如何,之爻又是如何。然而皆就这至虚至静中,做出这许多象数来,此所以为灵。

此书本是难看底物,不可将小巧去说,又不可将大话去说。

《易》大概欲人恐惧修省,今学《易》非必待遇事而占方有所戒,只平居玩味,看他所说道理,于自家所处地位合是如何。故云: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词,动则观其变玩其占。孔子所谓学《易》,正是平日常常学之。某作《本义》,欲将文王卦词,只大纲依文王卦词略说。至其所以然之故,却于孔子《彖》辞中发之。且如《大畜》,利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只是占得《大畜》者为利,正不家食而吉,利于涉大川。至于刚上而尚贤等处,乃孔子发明,各有所主,爻象亦然如此,则不失文王本意,又可见孔子之意,但而今未暇整顿耳。

某解一部《易》,只是作卜筮原作十筮。

之书。今人说得来太精了,更入粗不得。如某之说虽粗,却入得精,精义皆在其中。若晓得某说,则晓得义、文之《易》,本是如此,元未有许多道理在,方不失《易》之本意。

近得赵于钦书,云《语》、《孟》说极详,《易》说太略,此譬如烛笼,添一条骨子,则障了一路明。若能尽去其障,使之统体光明,乃更好,盖着不得详说也。

看《易》先看某本义了,却看程传以相参考。如未看他《易》,先看某说,却也易看,盖不为他说所汩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