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克利夫兰市安静的基/督教堂内出现了一位穿着浅蓝色暗花旗袍、墨色的发用白玉凤型簪挽起的优雅夫人。
她坐在椅凳的最前方,双目紧闭,双手抵着颤动的嘴唇,对着圣像默默地祈祷了已近一个小时。
因是少见的亚洲面孔,热心的牧师主动提出帮助却被婉言拒绝,便悄悄地离开,为这位满面愁容的美丽夫人留出空间祈祷忏悔。
绘着圣经图案的彩色玻璃窗透出午后金灿的光芒,和着尖利的橄榄型穹顶仿佛真的是与上帝同在一样。
哒哒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破了上帝的宁静,从空旷的教堂门口一路传来,消失在了美丽夫人的身旁。
带着外国口音的清丽女声不甚娴熟地在她的对面讲了句中文:“克利夫兰医院虽有全球最顶尖的心脏病专家,令郎第二次换心手术依然只有5%的成功率!凶多吉少,不知黎夫人是否想求一个万全的恩赐?”
豹纹超高跟凉鞋、牛仔裤、白t恤、金色卷发,烈焰红唇,略带些朋克风的墨镜夸张地遮住了半张脸庞,黎夫人抬眼看到的便是这么一个形象:年轻的、叛逆的、外籍美人。
相对于她的外貌,她的饶舌的话更能挑起黎夫人的细眉,不仅是她情报的准确性,更因她口中万全的恩赐。
作为一个看着孩子被煎熬了20年的母亲,无论多么荒谬的提案此时的黎夫人都会尝试。
“什么恩赐?”黎夫人急急地握了住那双轻敲桌面的、染着豹纹指甲的手,冰凉的触感一如她这几日的内心。
“呵呵……”
金发美人轻笑着抽出被攥紧的指尖,弯了弯身子,摘下了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将白皙的手伸到丰润的红唇边。
幽蓝如海的眼睛从瞳孔处开始慢慢变成堪比玛瑙的红,眼周的毛细血管突起,张口,两颗不同于人类的尖利牙齿深深地咬进她自个的手背,红唇抿起吸吮血液的样子邪恶无比。
片刻之后,金发美人沾血的尖牙缩回,眼周的血管平复,魔鬼似妖异的眼睛也变回了应有的碧蓝。流到她嘴角的血被充满诱惑意味的舌尖舔去,移到黎夫人面前的玉雕般的手上两个皮开肉绽的血洞醒目之极。
黎夫人怔愣在当地,眼前的伤口就在她眼下瞬间愈合如初,被咬的地方皮肤光滑,只留少量血迹,提醒着她刚才所见并非梦境确为现实。
“你是谁?”
看着黎夫人的表情游走在疑惑、惊诧、惊喜之间,金发美人嘴角和眉梢都翘了起来。压低的身子前倾,红唇几乎碰到黎夫人耳上的和田玉耳饰:“莉莉丝,吸血鬼始祖!用你十年前拍下的十字架换黎末成为我的后代,吸血鬼中的日行者,不惧阳光,永生不死,你可愿意?”
教堂色彩斑斓的玻璃窗此时映进黎夫人湿润的眼里,上面恰巧绘着圣子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那段故事。
莉莉丝、吸血鬼,也许正是上帝的指示。
黎夫人仅顿了几秒钟便点头道:“愿意!”声音因激动而略带黯哑。
“那便走吧!”莉莉丝瞥了一眼教堂正中高大肃穆的耶稣圣像,将墨镜重新架上自己高挺的鼻梁,高跟鞋踩出愉悦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