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蕖讲到此处,四师兄和罗慕寒走了出来,罗慕寒搬了个椅子与我们坐在一起,四师兄却走到三师兄跟前,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三师兄边听边点头,之后他们两个又一起进了内室。
“喂?这是是什么情况?合着现在就背着我一个人?”我十分不满,怎么一个一个都悄悄去内室嘀咕,只我一人还需要靠阿蕖才能了解事情始末,这也太不公平了。
罗慕寒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我手边,温言道:“你不要急,良潼大哥就是让我出来给你传话的,这事儿虽算不上多凶险,可就是麻烦的很,需要准备许多工序,他们是想先备好罢了。”
“哦,这样啊!”这么听来倒还差不多,不是要把我排除在外的意思,嗯?不对啊,我才是曲罗山上正儿八经的亲传弟子,为什么还需要罗慕寒来传话?我挑眉看着他。
“我就是个传声的小厮嘛,你才是元老啊!”罗慕寒笑的极其谄媚,摆明了就是故意在拍马屁,不过我乐得被捧,也不再追究。只见他端起自己的杯子,曼斯条理的抿了一口,缓缓开口问我:“你总该知道阴村是什么吧?”
我点头,“那是自然。”阴村嘛,不是说就是阴间的村落,而是说这个村子本来是阳间的活人居所,但由于种种原因,风水被改动,走势虽然看着没什么区别,只是会被一道外来的阴气或是煞气长年侵蚀,长年如此,表面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村落里壮年的男子渐渐都会阳气缺失,起先是壮年早逝,年代久了慢慢就会子嗣艰难,换句话说,长期待在阴村,数十年后可能就会渐渐绝嗣,家族败落甚至灭族。这种情况又以杨家庄这样的地势为最,因为杨家庄的地形像个粮食兜子,俗称只进不出,据罗慕寒说,二师兄测出阴气刚好是从粮食兜子入口的地方侵入的,入了粮兜,只进不出,盘踞在村子里长年环绕,村里壮汉们还能活到五旬左右,委实算是命硬了。
“阴气?那岂不是说,我们村子里长年有鬼,再过十几年还会全部灭亡?法师,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子。”阿蕖的堂哥越听越胆怯,几乎都要当堂下跪了。
良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拦下他已成弯曲的双膝。阿蕖也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急躁。罗慕寒向他摆摆手道:“你莫要着急,阴气不全都是有鬼,确切的来说,阴村只是一种风水罢了,它只是借助了气息侵蚀你们村的阳气,让你们受到影响。”
“啊?”阿蕖的二堂哥一脸茫然,还是完全不明白他的话,“那阴气不就是鬼吗?没有鬼我们的阳气怎么会被影响?”
“就好比家里风水好了就会财源滚滚,风水不好就会破财失一样的道理,没有具体影响的手段,只是运气被更改。加上气息被污染,好像长年被炭火熏嗓子的人容易得肺病一样,被阴气环绕的人,容易短命,而且子嗣艰难。”罗慕寒极有耐心,连说带比划的对着阿蕖和她堂哥讲的清清楚楚。
“哦,这样啊!”
我虽也知道了情形,但还有一事想不明白,阴村的风水局形成很有可能是先天的巧合,为什么二师兄会一口断定是哪个龟孙子倒置的。难道不会是自然形成么?
罗慕寒提起茶壶,将我手里喝了一半的杯子添满,又一一为阿蕖良忻还有阿蕖堂哥添上茶水,我这才发现讲了这么半天,二师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跟前了,怪不得阿蕖把他说的那么英明神武,也不见他顺势自夸一句,原来早就悄悄离座了。
“二师兄哪去了?”
“出门买东西了,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你们怎么就断定杨家庄的阴村风水局是人为的?”我没憋住,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罗慕寒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茶,眼睛亮亮的朝我眨了下,“坟,坟的走势,要么说你们曲罗山的手段还是厉害,你二师兄平日看着嘻嘻哈哈,于观气查局一道真是足以让我仰视了。”
良忻正用手指抠着杯子底部的茶叶,听了罗慕寒的话一脸得意之色,“那是自然,我师兄们的本事可大着呢,就是我师姐,那也是排阵斗法的高手。”这小子,真是逮到机会就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吗?那敢问小法师您呢?您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呀?”阿蕖被良忻逗得发笑,歪着脑袋调侃他。
“我?小爷我本事大着呢,告诉你,什么妖魔鬼怪,统统逃不过我的鼻子。”良忻拱了拱自己的小鼻子,丝毫不知谦虚为何物。
罗慕寒倒是没有拆他的台,反而一脸正色的向阿蕖说:“这确实是真的,我们这位法师,年纪虽然最小,但是不止能闻出隐藏的鬼气,还有一副十分了得的拳脚功夫,就算不做法师,改行做个侠客也绰绰有余了。”
阿蕖一脸怀疑上下打量着良忻,她那堂哥却是充满崇敬的望着那臭小子,恨不能拿个神龛将他供起来的样子。
罗慕寒继续对着我解释到:“本来我们都要走了,被阿蕖提醒后断定坟地一定有问题,于是上了山顶,想从高处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结果大家一时都没看出不对,独独你二师兄来回走动,从各个方位观察,又在山下点了火堆看烟气的走向,最后确定了杨家庄是个阴村风水,而且这风水是有人刻意为之,因为按那坟地原本的走势,是不可能汇聚阴气的,定是有人在坟地四角埋了引气流的法器,才将某些阴气都引入杨家庄。”
“可阴气是哪来的啊?不是说那坟地不超过五十年么?”
“这就是问题关键了,也亏得良棋二哥对此中道行的精通,他只思索片刻,就利落的向坟地正西方位下手,在地上摸摸索索好一会儿,站起来就断言坟地下有东西。”
真是后悔,怎么就没偷偷溜着跟过去看看呢,这么有趣儿的事不能亲眼见到,实在是遗憾。
“甭打鬼主意了,别想着能溜出去。”罗慕寒就像我肚里的蛔虫一般,一眼猜出我心里所想,“良棋说,估计杨家庄的坟地,是建在了别人多年前的老坟上面。”
“啊?坟地下边还有坟地?”我惊奇的问。
“是的,侵蚀杨家庄的阴气,还有形成鬼娶亲的陈年鬼气,只怕都是从这个坟下坟里出来的!”罗慕寒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