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皓明端着花老伯递过来热气腾腾的茶水,揭开茶盖,热气腾腾的水雾升腾了上来,花皓明抿了一口茶水,茶叶淡淡的香气和略苦却滋润的味道顺着花皓明的喉咙热乎乎的流下,让他觉得很是舒服,看着山茶花茶碗,淡淡的问,“花老伯,大哥真的要成亲了吗?”
“回二少爷,这消息千真万确,老爷已经命人前去筹备婚礼!”
“哦……”花皓明陷入了沉思,随手放下了茶碗。
见二少爷不说话,花老伯又恭恭敬敬的说:“听说要和大少爷成亲的就是那天老爷从外面带回来的姑娘……”
这句话提醒了花皓明,他回想起来,爹从外面带回一位姑娘的时候,自己当时也在场,当时那位姑娘衣服破烂,身上的衣服还有血污,头发长长的披散下来,把大部分脸都给遮住了,看不清长什么样子。这个神秘的女子到底是谁?她来自何方?爹为什么要把这位素不相识的姑娘带进花府?又为什么这么快就促成了和大哥的婚事?
这么多的谜团,花皓明很是疑惑,大哥花皓轩是那么的心高气傲,如果不是他中意的女子,他又怎么会点头答应?以花皓明对他大哥花皓轩脾气秉性的了解,如果大哥不满意,就算是爹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大哥也断然不会应允!
难道这位姑娘早就在外面和大哥认识?不对呀!大哥每天都在家里和那些文人墨客弹琴、吟诗、下棋、画画,自己每天去爹那里请安的时候都会路过大哥的宅院皓轩阁啊,每次都看他诗兴正浓,和那些文人墨客谈古论今,欢声笑语,他没有出门啊,倒是自己和三弟常常溜出花府,寻花问柳,好不快活。
“我敢打赌,大哥在外面认识的女人还没我和三弟认识的多!”
“是,是,是,二少爷说的是!”花老伯很懂得迎奉拍马之术,点头哈腰,很得花皓明的喜爱,在皓明阁谁不知道二少爷最信任的就是这个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花老伯,而且自己的身世也是花老伯告诉他的,如果没有花老伯,自己还认那个口蜜腹剑的梅老婆子为亲娘,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梅老婆子总是偏袒着大哥花皓轩,有什么好事都先想到大哥花皓轩,而不是他这个弟弟花皓明,以前自己也想不明白梅老婆子为什么同是自己的儿子,却偏偏要偏袒着花皓轩,自从花老伯告诉了他的身世,原来他的娘亲是另有其人,不是梅夫人,所有以前想不通的问题突然都迎刃而解了,花皓明终于不再被人蒙在鼓里了,他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自己并非是梅铁霜亲生,对于花老伯,他自然是感激又非常信任他,在花府,只有花老伯,冒着生命危险敢告诉他真相,如果没有花老伯,恐怕自己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被人欺骗!
花皓轩幽幽的问:“花老伯,你可知那位姑娘的来历?”
“这……”花老伯吞吞吐吐,有点犹豫,“老奴,也是道听途说,听说那姑娘是被老爷看中的……是……”
“大胆!”花皓明一脸愤怒,大喝一声,他以为花老伯要说那姑娘是他爹从外面带回家的老相好,花老伯竟敢背着花老爷说他的坏话,作为花老爷的儿子花皓明也要维护他爹的面子,所以他大声呵斥,阻止花老伯说下去。
“老奴不敢!”花老伯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他知道二少爷的脾气,平日里二少爷动不动就拿下人们出气,要不是看在他年过半百,又服侍二少爷二十一年的份上,刚才他敢对老爷不敬,只怕二少爷早就命人将他拖下去棍棒伺候了!
“老奴不敢欺骗二少爷啊……”花老伯跪在地上求饶。
花皓明对他爹老是出去沾花惹草,沉迷酒色也早有耳闻,深知他爹的脾气秉性,这二十一年来,他爹好色的老毛病一直没改,自己也是他爹花世富在外面寻花问柳生下来的野种,花皓明不知道是要感谢爹的花心好色,还是要怨恨爹的花心好色,一时间各种滋味犹如打翻了的五味瓶,时甜时苦,让他迷惑,他仿佛看见无数被爹玷污的女子,一张张艳俗的,浓妆粉凄的脸,凡是跟爹扯上半点关系的女人,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她们不是快速被爹的新欢取代,就是神秘失踪!关于爹往日的那些风流韵事,他和三弟,甚至花府上下的人都素有耳闻,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但是花府有花府的规矩,谁要是胆敢私下议论老爷的风流韵事,被老爷身边的“眼睛”看见,身边的“耳朵”听见,就立刻拖出去杖毙!老爷手下养了一大批的眼线和打手,对如何管教下人,也是颇有心得!
所以花皓明刚才呵斥自己的老仆人花老伯继续说下去,也是担心这话若是传到爹的耳朵里,会给花老伯带来灾祸,说不定惹怒了老爷,就连自己这个花府堂堂的二少爷,也保不住花老伯!
花老伯自从跟着二少爷,服侍二少爷,就尽心尽力,他自然知道刚才二少爷呵斥他,其实是为了他好,怕他被老爷手下的眼线谋害了,看来二少爷还是很在乎自己这条老命,花老伯跪在地上,匍匐在地,呜咽起来。
“花老伯,你这是怎么了?你年纪大啦,地上凉,快起来……”花皓明见花老伯流泪痛哭,很是心疼,赶紧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二少爷……都是老奴不好……说话有失妥当……多谢二少爷挂怀……”
“哎!花老伯,我方才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老人家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花皓明轻声安慰他。
“老奴知道二少爷对老奴好,只是那姑娘实在是可疑……”
花皓明,拿不定主意,他放开搀扶花老伯的手,来回的在房内踱着步,思来想去,心中的无数疑问,仍然没有半分头绪。
“我也觉得她很是可疑……”
“那位姑娘现在住在哪里?”
“听说她被老爷安排住在夫人那里……”
“哦,你是说她就住在夫人的铁霜阁?”
“正是!”
花皓明背着手,背对着花老伯,缓缓说道:“花老伯,你且下去,本少爷主有主张……”
花老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并把房门带上了。
花皓明不耐烦的背着手,来回的在房里跺着步,直到天黑,他才换了黑衣,用黑布蒙住自己的脸,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要夜探铁霜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