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古今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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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细雨绸缪

每个人都有单纯的时候,成熟的人会幼稚,幼稚的人也会成熟。

仅仅的,我在街头等待。

人来人往,却已经不复当年,出谷以来,尽管一直没有忘记那天的情景,却从来没有认真的去想起过

不敢认真去想,只因我怕我会提早来到这里等候,等候一个幼稚的答案。

人生最难忘的,也就是从来不曾想起,却又永远不会忘记。

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十三年的相思,若是今天见到还好说,见不到的话,我也只能默默的怀念一辈子了。

街头景象,一一映入眼帘,慢慢的,我感觉到了她的到来,环视周围,我却看见了一张令我难忘的脸。

一个女孩儿,撅着小嘴,颤抖的身体,清秀的容颜,好似不可思议,好似当年单纯。

撅起的嘴唇,仿佛是努力在做出生气的样子,却终究没有忍住,眼泪姗姗来迟,顺着脸颊,流入嘴唇之上。

我笑了笑,平时惹人厌烦的邪笑此时变得那么认真,手入背后,缓缓的,我拿出一串糖葫芦来,递给那个正在流泪的女孩,“这是买给你的。”

女孩泪如雨花,却始终保持着撅嘴的样子,好像极不情愿的接过了我手中的糖葫芦。

“你撅起嘴的样子真可爱!”

笑出眼泪的我,说出了这十三年来最想说的一句话。

女孩哭泣成声,一瞬间扑入了我的怀中,只是努力捶打着我的后背,泪水淹没了我的肩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会是你。”

一句话,已经覆盖太多痛苦与幸福,我只是默默流着泪,感受着这个女孩的哭泣与捶打,这种感觉,也不知是幸福还是痛苦。

哭泣过后,两人默默相拥,街道的寂寞和热闹,人来人往的人群,都已经不在重要,仅仅一串糖葫芦,一个拥抱,已经足以表明一切。

“乖,别再生气了好么,我那天真不是有意的。”我对这个女孩道歉,对第二次的见面道歉。

果然,女孩是慕容明月,我并没有奇怪,因为从见她的第一面,我就感觉是她。

慕容明月满脸泪光,此时静静的望着我这个流氓,黯然道:“早知道当年就不让你走了。”

“为什么?”我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痕,轻轻问道。

“爹娘给从小给我定下了亲,就是那段配饰的另一半,可惜当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

“那是我半年前才得到的,我兄弟送我时也没说什么,原来他早就给你了一份。”我笑着,看着这个未雨绸缪,单纯无比的女孩。

“只是。现在已经被我扔了,你会怪我么?”慕容明月一脸泪容,擦之不去,恐怕是心也在流泪。

我笑了笑,又将手伸入背后,缓缓拿出两个配饰来,本是一对,在一起,分分合合,我将‘只花不挣’递给了她,又捏了她泪痕未消,却仍然单纯无比的脸颊一下,带着难以言喻的意义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它的。”

慕容明月看到我手中的配饰,想起那天扔下的河流,再也忍受不住,扑入我的怀中,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捶打我的背,而是静静的抱着,感受这一瞬的温馨。

“乖,无论怎样,我都会娶你的。”一句话在两人耳边回荡,大街上所有人的声音都仿若无声。

慕容明月表情极似痛苦,轻咬嘴唇:“只是,我配不上你”

“乖,是我配不上你才对!”我抱着她,假装生气道。

“我已不是完璧之身。”

我一愣,随即与慕容明月对视,在她快承受不住,以为我很在意的时候,我只是牵强一笑,道:“没事,可以去做膜修复,才三百块钱,到时候我托关系,让他们再给你便宜点。”

慕容明月一直伤心断肠的脸庞,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却依然神伤道:“没有哪个男人不在乎自己女人的第一次,你越是这样若无其事,我就越难以接受。”

我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无论再怎么在乎,最爱的,依然还是你这个人。”

慕容明月双眸已成泪池,终于紧紧的抱住了我,在我耳边,“今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

我身体一颤,听到此言,本应无比开心高兴的我,却终究没有抵住良心的谴责,闭上眼睛,轻轻泪流。

轻风拂耳,高昂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雷电之声,狂风建大,随即漫天小雨。

雨点落入双人肩头,却重击我心。

泪水拌入雨下,眼泪默默流淌,溅到明月的肩上,激起一串碎玉。

拥抱了良久,从没有一刻我感到这么无奈,从没有一刻我感到这么自责。

雨风渐大,街上就只剩明月和我相拥,我心中酸楚,几欲泪下。

终究,我还是不想隐瞒,抱着怀中依旧单纯的她,“明月,其实五年以前,就如此时般雷雨交加的晚上,你被人掳去,那个人,就是我师公”

雷电交加,我怀中的女孩重重一颤,已然从刚才的温馨惊醒,雷雨呼啸,却依然不足以衬托她此时的情形。

云恨雨愁,泣零随雨。

冷雨轻轻拍打着二人的脸颊,慕容明月也已经松开我的怀抱,雨一滴一滴的刺在心头,泪也一滴一滴的随雨而流。

最让她痛的,也许不是第一次被人夺去,而是我刚才的话。

慕容明月轻轻伸出手来,掌心有雨滴,包含着漫天的雨水和她落的泪水,刚刚美好的一切,倒像是现在她掌中的雨水,无论是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她笑了,轻轻的撅起小嘴,很可爱,轻咬嘴唇:“把你手里拿的给我。”

我看了看手中的‘只花不挣’,一时之间,心痛如刀绞,伴随着雨水,我将银佩饰缓缓放入她的手中,心疼道:“我能感觉到你的心痛,你有说不出的痛苦,但是你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越是这样,我也就越难受”

“不是的,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心疼,你有你说不出的无奈,我只知道我是你一个人的就够了!”慕容明月缓缓将配饰握在掌心,这一次,她会心的笑了。

又一次相拥,二人彼此之间再没芥蒂,心中多年以来的牵挂,终于定在这一时刻。

细雨已停,月色满街,街上空空荡荡,并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