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小端着粥站在茶茶门口。粥是小小提前吩咐厨房熬好的，可是她此刻不知该进还是不进。
她听到了公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和煦。
“茶茶，你好生歇息。”
“躺了一天，再也睡不着了，陪我说说话可好？”
“好。”
“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眼熟，仿佛我们在哪里见过。可惜，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否则我一定会想起来我们或许真的……”
“无妨，你若想恢复记忆，我会帮你。”
“真的？”
一阵衣料悉索的声音，便听到上华耐心的嘱咐：“你身子弱，要小心。”
“我又让你担心了……”
莫名的酸楚在小小心中漾开，她努力把刚才听到的对话忽略，抬手敲了敲门，没等到回答便径直推开了走进去。
进来之前，她便告诉自己不可多虑，可见到眼前的情景，她还是有些懊恼，真真不该进来的。
不进来，就见不到两人交叠的身影姿态亲昵，见不到公子白皙分明的手正扶在那副娇弱如柳的手腕上。
公子一向温柔的，一向如此。
小小如是对自己说。
于是垂头快速将粥放在桌上，转身要退出去。
“小小。”上华在她身后唤她。
小小顿住脚步，迎着清晨的霞光，闭上了眼睛。黑暗来袭，眼前的画面却仍是他轻扶她的画面。
挥之不去。
“怎么就走了？”他边说，边扶茶茶坐好后便要走上前来。
茶茶连忙接着说：“小小姑娘，多谢你送来早点。”
“你若有空，陪茶茶聊聊可好？”声音越来越近，小小听得到，他就站在她身后，这般说道。
她熟悉公子的气息，在这个清晨，却变得有些陌生。
是因为，他的气息现在不只是她独享，要分给另一个人了么？
猛然睁开眸子，小小望着前方的天色说道：“茶茶姑娘该需要件新衣，我去买。”
说罢，脚步匆匆，一刻不停。
“小小，”身后的温润再次传来，“多买副面纱，她的样子不易被人看到。”
“是。”轻应了声，她快速离开。
等走出院子，她才回望刚才所站的位置。她与他们之间，分明只有几步距离，竟似千山万水，跋涉不至。
这样的心念，不是好兆头，小小提醒自己。
走到了街上，小摊小贩们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小小一一看过，等去了店铺时日已过半。
各色衣物摆开，小小认真挑，入眼是一身青色。小小看看自己身上，从她化形起她就着青衣，上华从不多问，也没说不许与他一样。而现在，她虽挚爱这颜色，却不想买它。
若买了，它会穿在茶茶身上，茶茶便与上华和她一样了。
她留了小小心思，她不愿意这样。
后来，挑了一袭桃红色的袍子，明艳艳的桃花萃色，看起来很适合茶茶。
等店家包好，小小出了店门。一路上，也没了来时的兴致，她低头看着自己迈着的脚步，冷不防被撞了一下。
衣服被撞落掉在地上，还好没有散开来。
小小弓腰去捡，目光所及处，见到一只黑色衣袖也探出手，替她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