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万年前早已发狂仙去，九尾妖狐千年前才出世，绝不可能是通天所下符咒。难道——”
上华一顿。
“上华，通天的涅印是顺例而排。而你的手法恰好与你师傅相反……”
冥渊望着小小，眼中闪过怜惜，转瞬消逝：“千年前我寻你之时，发现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先找到你，我亲眼看到那人为你种下金印，说是未免你祸害苍生，要限你修为，控你法力。”
从未料想到这个结局，小小已是魂飞天外，她侧过脸望着几步之远的一袭青衣，艰难回想，末了，她颤抖着问：“他那时——穿着青袍？”
“是。”
单单一个字，让小小与上华的心瞬时沉落。
上华双手抱住头，脑中翻滚着无数记忆的片段，他却找不出，是在何时何地，或是从一开始，他就亲手给予了她痛苦。
“自封神之战后，九尾一族被灭。你独出现在此，日后不知会掀起何等波澜……”
“罢了，你既能存在于世上，必有缘由。但为防止你族作乱，也是保你平安，我需禁你九尾之身，你可愿意？”
“金印会掩住你九尾真身，往后你可修行，但永不会练至九尾并出的最高境界，除非金印解开。”
记忆穿透久远的时间壁垒，在最初的那一瞬间，找到最初的影子。
那个青衫绿隐的身影，俯身查看它时的严肃，轻轻抚顺毛发的温柔，以及那一句，小狐，你好自为之。
上华猛然睁大眼睛，眸子里只有小小悲戚的神情。
“公子……”一滴泪，从眼睑跌坠，沿着脸颊滑落。
“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是错的……”
小小终于明白，从一开始，她与上华之间便已经注定纠缠繁结。
他，是束缚她的存在。
“公子，如果当初不是你给我种下符咒，如果我们的第一眼是从丰城开始……如果……”
这世上，本没有如果。
“小小——”上华痛苦地抱住头，“我们怎会变成这样——”
一口血，染红衣襟。
刺眼的红，和心上的痛，翻滚交织。泪潮汹涌之际，心口的灼热如滚烫的热水，白光变得更加耀眼，全是止不住的痛苦。
有什么东西升腾起来，最终跳脱出胸膛。
冥渊抄手一夺，瞬间紧紧握住白光后面向众仙大笑，“‘钥匙’已在我手上！你们且看仙界如何被颠覆！”
吴天塔似感应到‘钥匙’的出现，发出轰鸣响声。
冥渊把‘钥匙’抛向吴天塔，双手合十念出咒语，钥匙漂浮在半空如何也不肯靠近吴天塔。
此时众仙早已熬红了眼睛，纷纷按捺不住。
“杀掉孽障！保我仙界！”一呼百应，众仙眼看就要飞身上前。
冥渊勾起嘴角，比所有人的动作都要快，挥出一记光剑，众仙跳的跳躲的躲，躲不开的只能硬生生接下。
冥渊注入全身修为，将钥匙推向吴天塔。钥匙旋转着，终于找到吴天塔的脉门，被吴天塔吸入进去。
轰鸣声戛然而止。
冥渊大笑：“哈哈哈，天不负我！”
转眼笑声中夹杂了咳嗽声，一股鲜血自他嘴角流下。
却是源源不断。
太上老君大喊：“孽障，吴天塔之力一旦开启便无法停止，这般开启已经要了你的性命，你还在执着！快收了吴天塔！由谁开启，只能由谁来收！”
“哪怕魂飞魄散，我也绝不收！”冥渊任由血自口中不停涌出，手上动作不停。
众仙终于扑身而上，将冥渊团团围住。
离朱将小小拽离包围后飞身扑入包围之中。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小小站在群外，望着几步之外仿佛入定了的上华。
上华亦望着她。
两两相望，却不知从何说起。
只见到上华胸前不断被血染红，脖颈上缓慢爬出一缕缕的黑线。
它们交相缠绕，如誓死不分的情人，在他身上述说着情之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