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小小被惊醒。
远方若有似无传来阵阵喧闹声，明明隔得很远，但是却听得很清楚。
搂住小小的手放道她脸上，缓缓安抚道：“醒了？你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嗯。公子，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属于人界的声音。我去看看。”说罢，他便要起身。
小小一把拉住他的手：“公子……你小心一些。”
黑暗中，他拍拍她的脸，安然道：“你放心，我可是堂堂上华……”话说到一半，他没有继续，翻身下床道，“我去去就回。”
门被轻轻合上，然后是他瞬间消失的脚步声。
小小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莫名的不安开始作祟。
她自是知道公子不会有危险，他是堂堂……小小垂垂头，忍不住说完——堂堂上华天君，上清境的主人，天界仙家都要敬他三分的上华天君，岂会是宵小之辈可伤？
但还是担心，她与他选择走了一条最艰难的道路，虽然暂时看不出危难，但以后呢？
四方境内迷方和白素的结局还历历在目。
小小吸了口气，努力平缓心中的繁复。
无论如何，她会和公子一起走下去。既然选择了，就永不后悔。而她的身份，什么九尾狐，什么入魔，什么三界霸主，她统统听不见，她只是公子的小狐狸。
等了一盏茶时间，上华终于推门进来。
身上带着朝露的水汽，看来天快亮了。
小小起身替他剥下湿衣：“出了什么事？”
“声音是附近的一群兽妖发出的，他们在召集人手。”
“他们要干什么？”
“我抓了一个来问，说是妖界和魔界收到消息，四方境内的吴天塔流落在外，他们正忙着四处寻找。”
“当初我们在四方境遇到冥渊时他就说过吴天塔不见了，看来妖魔界早就知道了消息，那天界……”
“地上动静这么大，天界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听说，吴天塔的钥匙也一直没找到。”
“如果钥匙和吴天塔都落在了妖魔手里……”
“后果将不堪设想，毁灭仙界那也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公子，”小小看着面露担忧之色的上华，静静问他，“你要不要回天界将消息……”
“不用，”上华拉起她的手，“我虽担忧，但天界仙人能者众多，不差我一个。更何况，我们已决定过凡人生活，这些争夺便与我们再无瓜葛。”
“公子……”
“我现在唯一的期愿，就是与你白首相依，再无其他。”
小小倚在他胸膛，低声说：“我也是。”
上华搂紧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静静聆听彼此的呼吸。
忽然，寂静被打破，小小低低呻吟了一下。
上华心中一紧，连忙问：“怎么了？”
“公子，头有些疼……”
上华捧起她的头，赫然发现小小额头上划过一丝金光。
突如其来的疼在脑中加大了痛楚的频率，小小一下子呻吟开来。
“小小！”上华抱起她放在床上。
小小疼得闭上眼睛，耳旁只听见上华焦急的呼唤。
上华握起小小的手，将法力缓缓注入，等了片刻，小小的头疼才终于消失。
上华替她擦擦头上的汗，额头上的金光再次一闪而过。上华脑中瞬间抓住某些讯息，朦朦胧胧不成形。
小小睁开眼：“公子……”
原本清亮如墨染的眸子变作红颜赤瞳。
“你的修为已经快到千年了？”上华低声问道。
小小沉默片刻，点点头。
“九尾狐族自古以千年为界，千年后九尾最终成型，眼瞳为血般的深红，若是恢复狐形，皮毛必是如月华般明净的银色。可是从未听说九尾狐成型过程会头疼，像你这般痛苦。果然，应是符咒，它一直限制你，是要阻止你修至千年。”
“如果到了千年那天，我会如何？”小小担忧道。
“我也不知，不过你放心，”上华手覆上她的眼，轻轻道，“我会在你身边守护你。”
等手再拿开，她的赤瞳又恢复了清亮浓墨。
“有公子在，我不怕的。可是公子，九尾狐真的会为祸苍生么？”
“当年封神之战因为九尾狐的缘故的确为仙界带来很大阻挠，史书也有记载，九尾狐念力强大，若是入魔必会掀起巨大波澜。”
小小听过，闷头道：“原来我真的很危险。”
“有我在，你有何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入魔，更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境地。”
“可是……公子若有一天我真的变成那么恐怖的模样……”
“不会！”上华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我的小小不会成魔，更不会为祸苍生。有我万年修为在，你完全不用怕渡不过千年之劫。”
小小反手抚上上华的背，汲取他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