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彻底崩溃。
“我迷方从来不曾将花妖白素放在心上，你不过是我的消遣，现在我要一心修道，你还要纠缠我？什么成亲，什么白首，全是我骗你的，你真是蠢，你竟然信？哈哈哈哈，花妖不过如此，给了你一点温暖就以为我真的要许诺你将来？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泪。
她这次却真的信了。
连连退后，看着自己绯红的嫁衣被荆棘拖得鲜血淋淋，她的额头，大块的血迹，她的手脚，没有一处完整。
散尽妖力，她得到了什么？
他，从不曾爱她。
这，就是她拼了命得到的答案。
那他们的过往，又算作什么？
到最后，她已经不明白。
什么是谎言，什么是真实？
什么是相守？
什么是爱？
最后的力气从身体中抽离，她昂起头，忽然对着他绽开了最初他见过的笑容。
温柔的，像极了一朵娇羞的睡莲盛开的姿态。
“素素！”他看到她，心中惊慌。
她退后，不让他靠近。
“你既然不爱我，从一开始便不该可怜我……”
她凄美一笑，飞身跳下山崖。
“我花妖白素死前发尽誓言，愿化身情炼，炼尽天下真情挚爱！若得真心相爱之人剜心之痛，便甘愿消逝于三界，若不得，就纠缠红尘世人，永生不休！”
他在她背后扑身上前，想要拉住她。绯红的嫁衣在风速中四分五裂，他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袂一角。
像一抹鲜血残留在他手中。
红衣坠地，她口中呕出更多的鲜血。
最后看他一眼，她静静合上眼睑。
血红的身体融入土中，在地上摊开一片血泊。转眼之后，地上开出一片火红的花。花瓣在风中舒展身姿，美得不真实。
“素素——”整个昆仑山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呼唤。
小小不忍再看眼前的一幕，靠在上华怀中紧闭了双眼。
上华看着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只紧紧抱住了她，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都知道，眼前的故事便是情炼的由来。他们只是没想到，结局如此惨烈。
仙妖相恋，不得善终。
他与她，会像他们一样么？
他不敢再想下去。
迷方站在山崖顶上，望着崖底的花海，痛彻心肠。
“是我的错，是我！我说了谎……”
“哈哈哈哈哈——我们为什么要相爱，为什么！”
“相爱了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素素，你等我，我来陪你——”
迷方走到山崖边，张开双臂跳下去。
一道拂尘将他手臂拉住，他没能坠下去，反而又被拉上了山崖顶。
太上老君站在他面前，语重心长道：“迷方，你又是为何执迷不悟！”
“我挥剑断情为的不过就是她能好好活在三界中，现在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我还有什么不能抛下？”
“你不能抛，你还有你的使命！”
“呵呵呵呵，没有了她，这天地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虚无，更何况使命？”
“别忘了关系苍生的吴天塔，守护它是你的职责！你因何诞生？你为何而存于天地？如果吴天塔失守，你怎么对得起三界众生？这是你的宿命，你逃不开！”
“宿命……”迷方望着崖底开得灿烂的一片红海，眼角滑出一滴眼泪。
仰天长啸，他念动咒语。
太上老君见状，着急大喊：“迷方！”
“若逃不开宿命，这便是我的结局。”天地间风云变色，一身素衣的迷方在风涌中淹没了表情。
他的头顶升起一束耀眼的白光，从中心开始，往四周扩散。
“昆仑山迷方在此立誓，以毕生修为幻建四方境，守护吴天塔！”
白光很快将崖底的红色花海包裹，形成光圈。
迷方的身子越来越淡，隐隐漂浮在。空中传来他悲戚的声音：“素素，我在这里，永生永世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