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年,张叔的分红也赚了不少,你当年投的那点儿钱,早已翻了不止五倍了吧。”顾子夕淡淡说道。
“五倍,这十几年物价还涨了不止五倍呢!”张仲秋气得直拍桌子——100亿的市值,5???份,除去税金,也有四千多万的资产。
而现在,他居然按发行价来补偿——说出去似乎多有情义,公司破产了还照顾着股东利益,实际上,他的资产愣是从四千多万缩水到四十万不到!还不如那些个在公司工作年限长的管理人员拿得多!
“张叔若是嫌少,我不介意你放弃。其实我还觉得给多了。”顾子夕抬腕看了看时间,冷冷的说道:“我给每个人的时间是15分钟,你已经进来10分钟了,做个决定吧。”
“你早早让钱端和陈升把股份高价出掉,却将我和老王几个蒙在鼓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张仲秋恼怒的说道。
“还有四分钟。”顾子夕转身走到落地玻璃前,背对着他说道。
“顾子夕,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操纵股价、引发股价崩盘、导致股民自杀,并不是天衣无缝。”张仲秋看着他的背影阴森森的说道。
“你还有2分半钟。”顾子夕并不回头。
“既然你无情,也别怪我无义;东林若是找到证据起诉,我绝对支持。”张仲秋看着手中那张薄薄的纸,拿着笔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在商场纵横一辈子,最后居然被这个年轻人给算计了;这四十万,连女儿在英国一年的学费都不够!
这和破产又有什么区别!
顾子夕,真是太狠了。
张仲秋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颤抖着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后,只觉得浑身一阵无力。
“宝仪请下一位进来。”顾子夕听到签字笔落地的声音,便知道他已经签了——他连头都没有回,便直接给谢宝仪打了电话。
拉开办公室的门,进来的李林和出去的张仲秋擦肩而过,一个面上一片恼意、一个眸子一片灰暗。
“老张?”李林低声喊着。
“他真的只给发行价,别指望了……”张仲秋的声音,一片的虚软无力。
李林皱着眉头还想问什么,张仲秋已经耷拉着脑袋走出去了——沉重的步子,就和那输光了的股民一样,就差去跳楼自杀了。
“宝仪,帮我把门关上。”顾子夕淡然的声音冷冷传来,李林转头看过去——逆光而立的他,身上一股卓然的王者之气,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子夕……”李林上前一步。
“求我的话、骂我的话、和我算帐的话、和我耍狠的话,张老已经说过一遍了,我想你没有重复的必要。我给你们每个人15分钟的时间看文件,然后决定签字或放弃。其它的话,我不想再听。”顾子夕冷声说道。
“……”看着他挺直的背影里散发出的气势,李林只觉得——现在,真是这个年轻人的天下了。
他在沉默良久后,轻轻应了一句:“好。”便慢慢走到了会议桌前,拿起那张薄纸,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最后,沉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放下签字笔后,他没有再和顾子夕说话,而是径直起身、直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如他所说,该气该恼该恨的话,老张都已经说过。
而顾子夕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他们几个老的逼到这般程度之后,怎么会轻易的放手?
那些话,也不过是废话罢了。说出来,徒让他笑话。
果然,在他进来不到10分钟便签字出去后,后面的王强的速度比他还快——进去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走到会议桌前,拿起写着自己名字的那张纸,逐句看过之后,便扔下了笔,在签字笔的滚动声里,离开了顾子夕的办公室。
一楼广场上,三个平时看起来风度不错的老人,受此打击后,身体似是一下子缩水了不少。
“就这样了?”张仲秋颤抖着看着两个老伙伴。
“只能是这样了。”李林沉沉的叹了口气。
“看看东林有什么安排,他现在日子也不好过,不扳倒顾子夕,他就不能做日化的生意;他现在化妆品的生意又不怎么行。所以——他不会放过他的这个侄子的。”王强冷笑着说道:“我要让他吃掉的这些钱,全吐出来。”
“好,去找东林商量商量。”三个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在相互看了一眼后,快速往前走去。
“总裁……”谢宝仪顺着顾子夕的视线,看向楼下广场上的三个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找人盯着他们,还有顾东林。他们可能在找证券交易的证据,准备起诉。”顾子夕沉声说道。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谢宝仪心里一惊,立即转身快速往外走去。
“帮我约方律师过来,越快越好。”顾子夕又加了一句。
“好的。”谢宝仪脚步不停,心里的紧张,已经远不同于操作时的交易控制——顾子夕低沉的声音,竟似没有完全的把握。
与他合作多年的谢宝仪,对他的状态实在是太了解了——所以,在紧张中,更多了一丝担心。
方律师赶在了五个散户来之前到顾子夕办公室,两人紧闭办公室门,密谈了一小时后,方律师匆匆离开。
在方律师离开后,顾子夕的表现并无异常,沉静的通知了谢宝仪,安排了五个散户过来签补偿协议。
“我之前承诺各位的,分两次兑现,提交法院的补偿方案中所列金额,三天内到位。”顾子夕坐在会议桌前,看着五人从容说道:“承诺的额外部分,五位请以家人名义开户,开好后,我即打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