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谨小慎微,我在返回的路上留心观察,看到许多地方都有莫名地水渍,出现在一些白色菌丝的下延。
整个树洞的内部透着湿冷。约莫明白虹狮不进来的原因。给身后的老金指指,他也明白,我们二人就把脚步放慢了些。毕竟这里离主道不远,我想寻找可能的路线,不想这么一无所获的出去。更有一些疑虑,对外面的那一家人。孩子,阿香,和影子,他们之间的联系,让我想不通,却万分忌惮。
这些先民设计这样的树洞看上去毫无道理,它作为祭祀却缺少平台,通风却有封顶。就好像整个箱子一样的地宫上长出了一条直立的尾巴,像个榔头,能把整个地宫翻个个头。
再回想起当时二爷的暗指,说这树洞是向下的,我们需要爬上去,从外边走的路被否定,相比于虹狮,我更愿意选择有毒的菌丝。
我站在树洞里面,用手电向上方探照,交错的白絮缠成网状,但韧性并不大,撕开用不上太大力。
“出去吧。”陡然出现的声音让我和老金吓了一跳。
二爷醒了。
他把自己从老金的身上解下来,道:“我们需要一些工具。”
是的。徒步从树洞里面爬上去,除了我大概他们两个都会牺牲。
令人意外的是老金并不同意。他从背后的包里掏出水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我,道:“丫头,这里只有你不怕菌丝,你先上去。我们俩老家伙手脚不灵便,先出去一趟,换个装备,探了路你给个信号。”
我拿着水瓶拎了拎,又看了一眼老金。他错开我的目光低着头,什么话都没再说。
从正常情况来说,这是让我一个人冒险,我应该拒绝。但我没有,而是点了点头,开始做准备,向上爬。
二爷也没说话,而是一直盯着老金,眼神有些冰冷。
我做好准备,把钩爪套在手上,一点一点向上爬,边爬边把菌丝扯开,开出一条道路。我尽量不让自己多想,但现实总是很残酷。原本最不信任的,第一次合作的人竟然是唯一对我真实的人。
老金是一早就怀疑了吧,可笑我竟然以为自己才是把控全局的。仗着自己曾经来过,竟然如此大意。
从一开始,二爷就显示出对这里的熟悉,我将之归因为他情报的准确。而后身手的矫健也以为是长期锻炼的结果。但他看到红狮后的反应,和之前徐峰曾说要帮忙和二爷的伙计接应……
老金的那瓶水里面根本就没有水,他把空瓶子递给我,就是在提示,这是假的。让我先走也是为我好,我和徐峰的关系注定不能直接挑明。
但我不没明白,他们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明说,我又能怎么阻止,非要易容成二爷的样子下墓。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虽说有些心伤,但我自己的本职工作也是要做好。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爬了不短的路程。越往上,与树洞内部相似的结构越少。现在是悬空十几米的位置,已经不能靠钩爪来攀岩了。需要用到专业的攀岩技巧,虽做不到如履平地,但足以支撑。
两边是金属的岩壁,不同于户外自然雕琢的点,分布稀疏,这里脚踩的地方很多,内里是外凸的浮雕。我尽力将身体的重量附着在脚上,靠感觉寻找边缘是平滑或半扁平的脊状岩点,用你鞋的内侧,前脚掌和脚尖的部分在岩点上移动。这样来回转换可以解放脚趾,提升持久力。
浮雕上面有不少空隙,我不敢打灯,会惊醒外面的虹狮。
我喘了口气,正准备向下看看,虽说黑妈咕咚,但若是有什么动静,说明他们二人已经谈妥返回来了。我也不至于一个人吊在这半空中。这样的状态持续时间久了,至少对我而言,肯定不是好事。
就这么低头一看,却吓得我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