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腐败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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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刚直宰相

“宰相为何沉默不语?莫非朕说的不对?还是、宰相本就无意与朕平起平坐?”知道萧笃玉已领会其中深意,楚晓寒的话也便直接了许多。端要看她如何反应,看是否一如传闻,忠心耿耿!

心中主意已定,萧笃玉便再无顾忌。抬头朗声回道:“微臣不敢!君臣之礼不可废,君是君,臣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逆子僭越,扰乱纲常,其罪当诛!子不教,乃臣之过,臣责无旁贷,请吾皇下旨依律降罪!但请吾皇开恩,饶过府中家眷,臣感激不尽!”

言罢,萧笃玉深深伏拜,叩头三下,后伏地不动,等着女皇拟旨降罪。

一阵沉静,忽然听得楚晓寒一阵轻笑,萧笃玉眼一瞠,心中虽疑惑,却依旧不敢抬头。

楚晓寒慢慢走下座位,来到萧笃玉跟前,伸手扶起她,真诚恳切地道:“宰相乃国之栋梁,若这跟顶梁柱榻了,我揽月江山岂非岌岌可危矣?”

萧笃玉一脸狐疑,不知道女皇意欲何为,心下颇感忐忑。

楚晓寒笑道:“听闻宰相博古通今,乃治世之才,朕想拜宰相为师,不知道宰相可愿为朕授业解惑?”

萧笃玉一愣:“臣惶恐。”慌忙又要拜,却被楚晓寒止住:“宰相不必过谦。朕过去不务政业,一味地纵情享乐,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实在惭愧。幸而,前些夜里,先皇托梦,一番训诫,才翻然悔悟。如今,朕是真心希望得宰相相助,协力治理好揽月国,重振我大国之风!”

听完楚晓寒一番言辞恳切、又雄心勃勃之话,萧笃玉顿时心潮澎湃,抑制不住激动之色,几欲落下泪来。原来竟是先皇托梦,使得女皇有此转变,实乃国家之幸,万民之幸!

楚晓寒知她已动容,却还装模作样地问一句:“莫非宰相觉得朕乃朽木,不可琢磨,因而迟迟不肯应允?”

“不,老臣不敢!”萧笃玉断然回道,一跪到底,端肃沉稳地叩拜道:“臣、遵旨!”

楚晓寒会心一笑,忙地扶起萧笃玉,这可她的第一个盟友呢!要夺回政权,不只是去上个早朝便能解决的,宜徐徐图之。当务之急是要掌握全局,想出绝佳的对策!

“宰相快快请起!若是无妨,明日起,宰相便进宫来给朕授课,如何?”

“臣,领旨!”

天阶月色,凉如水,徐徐晚风,吹寒面。

正是夜半时分,别样风华正盛,楚晓寒且悠且闲地漫步于花树林园间,月光斑驳洒落在她身上,让孤寒料峭的身体,多了一分迷离的温柔。

仰头,透过疏朗的枝桠,便可见墨蓝天幕疏媚的星子,在如银的月辉下,它们并不起眼,却是她所喜爱的。因为,传说,每颗星星都是一个灵魂,她希冀着,落入眼中的便有一颗属于她的天使。此生,惟一的牵挂,不愿它被掩埋尘埃,那样纯净的灵魂,不堕人间,只应存天上。

幽微的箫声,如凉风丝丝入耳,她不由收住脚步,侧耳倾听,果然有人在林中吹箫,并非是她的幻觉。只是,如此深夜,竟在此弄箫,莫非此人也如她般,寂夜无眠?

楚晓寒静站了会,便循着箫声的方向行去。

月色下,纷扬的花瓣间,眉目绝世的少年闲闲地倚在樱花树下,手执玉箫,悠然吹奏,冰凉如水的箫声,静静流淌,如远古诗歌,苍丽细腻、旷远幽凉。

月光拢在他雪白的衣衫上,如梦似幻,而他的神情,迷离而悠远,飘渺难却。花瓣飘落,眷恋在他丝绸般的发丝上,画出一丝旖旎。

月色、纷花、玉箫、少年,如秀丽绵长、旖旎安和的绝美画卷,静静绽放它的风华。

楚晓寒如中了魔咒般,定定立在原地,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如诗似画的一幕,寂定的心,伏起了微小的涟漪。

箫声渐而细微,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风里,楚晓寒才回过神。

萧浣曦收起玉箫,墨玉般的眼眸缓缓转向她:“谁?谁在那里?”

闻言,楚晓寒已完全恢复了平日的理智,平静地答道:“是朕。”说着朝他走去,“夜已深沉,皇后还没安歇?”这个萧浣曦,如此警觉?竟然知道她站在此处?若非身怀内力,便是他眼睛根本就没有问题!

“陛下不也没睡么?”萧浣曦淡淡笑道,态度从容,并无半分拘束,惶恐,这样的神情更是从未出现在他脸上。至少,楚晓寒没有见过他除了平静优雅、从容微笑之外的第二个表情。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心思莫测,让人无法看透。

楚晓寒笑了笑,瞥了眼他别在腰间的玉箫:“听闻,箫是世间最悲伤的乐器之一,然,皇后的箫声里却透着一股孤高旷远,隐有遗世独立之意。”

萧浣曦抽出腰间的玉箫,垂睫一笑:“遗世、可使人孤独,却未必能独立。独立,乃一种置身红尘外,冷眼旁观世间百态的悠然姿态。滚滚红尘中,试问又有几人能超脱,置身红尘之外?臣乃俗人,自是不能!”

他的话令楚晓寒想起了某电影里一句经典的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勾起唇,不由自主地叹道:“是呵。”

萧浣曦抬眼,黑如墨斗的眼睛望向她,吐唇道:“陛下似乎对此深有感触?”

这算是试探?楚晓寒眼神一闪,巧妙地答道:“深有感触的人是皇后吧,朕不过是随机附和罢了。”

无端地闪过一个俏皮的念头,她偏头笑道:“皇后夜深未眠,莫不是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