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腐败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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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情之一字(2)

将手中的暗器随手一丢,少年长身而起,拢了拢敞开的衣领,漫步朝门外走去——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光滑的地板慢慢地裂开一道缝,缝隙慢慢扩张成一秘密入口。少年沿着石阶慢慢走下入口。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殿阴暗的光晕里。

入口闭合,一切回复如常。

地下,高大的石室。

墙壁两边燃着火把,映出紧靠墙壁两旁的排列石兽——非蛇非鹰。神态或凶猛或从容或悠哉,姿态各异,一颗颗曜石眼珠,在火把下映出些微晕黄。

少年的脚步很轻,披散的头发下,薄削的唇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他的目光穿过空洞,望向大厅正上方,墙壁上木头做的巨大十字架。

上门粗厚的铁链锁着一个衣衫破损,披头散发的人,乱发遮盖下,看不清面目。

铁链在他身上缠了四五圈,箍得他几欲喘不过气来,而他的手掌和脚掌都被粗大的铁钉钉在十字架上,如同耶稣受难时一般。

看着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少年却轻笑出声,眼神在光影摇曳下,高深而莫测——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闻得声音,慢慢地抬起头来,乱发下,一双迟滞的眼看清来人的面目略微一顿,黯淡无神的眼瞬间被仇恨的光点燃,他咬牙切齿地迸出二字,“是你——”

“是我。”少年薄唇一勾,走了过去。近距离地看着那人,眼神戏谑如猫戏老鼠,“恭王别来无恙!”

原来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竟然是已经称帝的恭王。只见他本是秀美的脸上已经被人划下道道刀痕,血方凝固,显得那疤痕特别的清晰,如同被雨水冲刷出的沟壑,十分地恐怖!

月惜蓝冷哼一声,慢慢地又闭上了眼,神情十分的厌恶,仿佛多看一眼那少年便侮辱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想不到,那背后暗害他之人竟然是他!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人,一个本已该魂归地府之人!他费尽心思,在白衣蒙面人的出谋划策下,好不容易夺得了揽月的锦绣江山,不想一夜间却又被人设计成为阶下囚,被人凌辱至此,他恨不得尽噬那人的血肉!以泄他心头之恨!

看他仇恨的神色,隐约可猜到此刻他心中所想,黑袍少年轻蔑一笑,“看来恭王恨不得生噬我的血肉来泄愤呢——”说着,不知道从何处摸出一把尖锐的匕首,似玩游戏一般地贴到月惜蓝的伤痕累累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如同情人间的轻抚,他的眼神却残戾异常,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红,轻慢地吐息道,“我也恨你呢……因为、你曾经伤害过她……而正巧,我的心情极差……”少年每吐一个字,那冰凉的匕首便在月惜蓝的脸上划下一道刀痕,殷红的血瞬间冒了出来,流淌在那纵横交错的脸上,端的吓人。

而月惜蓝咬牙强忍住那非人的虐待,竟是连哼也不哼一声,只那怨毒的目光如同厉鬼索命般,直直逼视着那少年。

少年毫不注意,那嗜血的目光只专注在那锋利的刀锋上,看着那片雪亮被鲜血染尽,他心底竟涌出淋漓畅快之感,他的面容在灯影下被扭曲得恐怖,如同地狱钻出来的修罗恶鬼!

直到心底的烦闷情绪尽数发泄出来,少年才罢手,一甩手,那染血的匕首便锵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少年面容恢复了沉静冰凉,漆黑的眼底如同无尽的深渊,让人无法看透,那背后盛满的寂寞和苍凉。

月惜蓝脸上的刀伤慢慢流下鲜血,滴落到地面,在寂静的石室发出清晰的声响,他舔了舔咬破的唇,冷冷地瞥了眼忽而沉静下来的少年,复又面无表情地闭上眼,面容因为疼痛微微地抽搐着。

“知道么?”少年低头自怀中摸出一粒白色的珍珠,放在掌心,专注地看着,边漫不经心地道,“恭王暴虐无道,瘟疫横行,加之外有强寇,百姓怨声载道,当民怨沸腾,这天下很快就要大乱。极乱之时,便是江山易主之时……”

闻言,月惜蓝的神情一骇,恭王暴虐无道?他明明在得登大宝的翌日便被人囚禁于此,又何来暴虐之举?莫非——月惜蓝骇然地睁大了眼,瞪着少年,“你、你们、偷天换日?”

“是又如何?”少年轻哧,“这江山本就属于我们萧家!”他们,不择手段、也只不过是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

“萧家?”月惜蓝眼中有一刹那的迷惑,随即想到了什么,不由恍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竟然是萧氏余孽,怪不得……

月惜蓝看着自己的凄惨模样,忽而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不为自己,只为,他月氏的江山竟然毁在他手里!竟然毁在他手里!

少年冷冷地睨了月惜蓝一眼,将手中的珍珠极为小心地藏纳入怀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石室。染血的匕首,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刺眼的光亮——

悠然的音乐自夜风中飘散,带着淡淡的感伤的味道,穿透夜,直透人心。

院子里,月惜白长身玉立,双眼痴痴望着灯光熏染的房间,风卷起他的衣袍,拂乱他的黑发,终于他忍不住走到门口,推门而入。

楚晓寒停止拨动琴弦,怀抱吉他,扭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进来的月惜白,淡淡笑问,“惜白,这曲子如何?”是小直最喜爱的“一生有你”呢,曾经月惜白弹奏过,如今还得借此来一探他的究竟!

月惜白不答反问,“这什么曲子呢,好特别的音调!”走近来,目光直盯着她怀抱的吉他,平静地说道,“这乐器我在摘星见过——”脑中不由地浮现那张秀雅的面容,还有那个俏皮任性的公主……